我努力不去思考他们在客厅里聊些什么,只专心喂阳阳。
直到客厅里传出争吵声。
眼圈泛红,像是被拉下云端的公主,失去一切底气。
顾骅,她用孩子要挟你了对不对?
余欣拽住顾骅衣袖,却被他扯开:别胡说。
你别骗自己了,预产期倒退受孕时间对你来说很容易。
而且上次我在检验科都看到了,你拿那孩子头发去做了 DNA 检测。
余欣抽了抽鼻子,眼底光亮破碎得楚楚可怜:顾骅……
你真的喜欢她吗?你只是早就知道那小孩是你的,所以对她好,对不对?
客厅陷入久久沉默。
我没听清顾骅的回答,就将房门猛地一关。
后背靠上冰凉的墙壁,我沿着墙壁绝望地滑坐到地面,心一阵阵揪疼。
原来,顾骅一直都知道阳阳是他的……
我想起他说的那句孩子为重。
因为孩子为重,所以哪怕他从来没对我心动过,依旧委曲求全地装出对我有意思的假象。
什么订月子中心,想当孩子干爸,揍陈屿为我出气……
这一切一切,只不过都是因为,他是阳阳爸爸。
他想要的是孩子。
而我,想要一个爱人……
13
那晚月光很亮,透过树丫间隙撒了满地。
巷子里传来狗吠声音,我左手抱着阳阳,右手拖着行李走在深夜街道上。
顾骅今晚值夜班,临走前,他忽然回身抱住了我:麦嘉,给我个机会追你好不好?
炙热鼻息在我耳后喷薄。
我能感觉到他说出这句话时心脏的跳动,却没有一下是因为我……
手机里顾骅打了十几通未接电话。
我忽然想起来,他家装了摄像头,所以他应该看到我离开的画面。
按下关机键,我找了一家酒店住进去。
半夜睡到迷糊,我被酒店前台电话吵醒,窗外下起瓢泼大雨。
麦小姐,前台有位顾骅先生找您,请问您认识吗?
我的心砰砰跳动着,失神好一会儿,直到话筒里传来前台声音:麦小姐?
嗯,认识,但不熟。
我压住泛滥情绪,镇定地说:你问他找我什么事?
电话那头声音消失几秒,随后是前台稍显为难的声音:他说,他有东西落在您那里了。
东西?阳阳吗?
什么东西?
这……他、他说,他的心落您那儿了。
我:……
见到顾骅时,他的衬衫已经被雨水浸透。
头发凌乱耷拉着,狼狈得完全不像他。
我紧紧按住房门,没让他进来。
只是原本劝他离开的话,说出口却鬼使神差变成:你怎么不打伞?
顾骅笑了笑,雨水顺着脖颈滴落:出门找你时,没下雨。
而且……
他语气一顿,你淋过雨,我也想试试是什么感觉。
眼底墨色缓缓晕开,顾骅苦笑看着我:对不起,我现在才知道,淋雨真的很难受。
心底某处柔软角落被敲击一下。
我想起曾经我在他宿舍楼下淋过的那场雨。
那次大概我缠得他烦了,他将怀里书塞给我:
我要去打球,帮我拿回宿舍,有什么话到时再说。
我欣喜地点头,抱紧怀里的书,目送他往球场走去。
后来,我在他宿舍楼下等到傍晚,天下起大雨,我将那本医学书塞进衣服里,就这么等到 9 点。
顾骅回来后,看到湿漉漉的我,浑身一僵,快步朝我走了过来。
我从怀里掏出没被淋湿的书,颤抖着手递给他:顾骅,你看,书没被淋湿。
我邀功似的笑出两颗小虎牙,他却只瞧书一眼,就生气地把它打落在地。
你是蠢还是笨?就不能放宿管那里?
我看着那本掉进地面水坑的书,忍不住红了眼。
抱歉,我以为……
以为什么?回去!
以为你会因为我的等待开心,以为你会听我表白,以为你至少会感动,然后更容易接受我。
可这都是我以为。
记忆伴随着我跑开的身影淡出,也模糊我的眼眶。
忽然,顾骅伸手摸了摸我脸颊,很冷,冷到不是正常人的体温。
能让我进去吗?
见我无动于衷,他又柔声补了一句:这样我会感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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