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修葺装饰,宁霓暂住她还是公主时住的鸣凤殿,听说萧景日日都去。
过往如云烟,我毫不在意,对外称病,素日只在宫中看点闲书。
抚绿道:「陛下还是把娘娘放在心上的。」
我不置可否:「白费工夫,徒劳而已。」
抚绿霎时红了眼眶:「娘娘如此丧气,可是心中对陛下有怨?」
这话如何大逆不道暂且不提,我翻了页书,淡淡道:「后宫不可妄议朝政,陛下罚我冷宫思过已是开恩,岂敢心怀怨怼。」
「可陛下曾特准娘娘,无论国事家事,尽可直言。」
「陛下仁政,本宫更不该仗着宠爱不知进退。」
「朝堂多的是阿谀奉承之辈,娘娘是为百姓为天下进言。」
「若说本宫是为天下,岂不是暗指陛下不顾苍生?臣子死谏,看似忠心,实则把自身清誉放在天子之前,自己当了忠臣,陛下又被置于何地?纵使言之有理,也是在犯天家忌讳。」
这些道理过去我未必不懂。
只是北梁有宁霓,于公于私,我都不得不出面。
得罪萧景,他罚我在冷宫呆几个月不算什么。
单此事,我对他确实无怨恨可言。
只抚绿一心为主,处处妥帖,我倒忘了,这宫中哪个不是陛下的人。
萧景让她来刺探我的心意,实在是有些可笑。
若我没料错,这番话会原原本本复述给萧景。
怎么,他得胜归朝,让大臣无话可说,又带回宁霓,失而复得,多年心愿即将成真,正值春风得意之际,还需在意我一个将死之人是否怨他?
不过,若能安然度过剩下的日子,说点好听话倒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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