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认为尽到了为人妻的所有本分,主持中馈,操持庶务,侍奉长辈……
「这和离书是给你留下的体面,也算顾念了姜家的提携之恩。若你不识相,你那刚入朝的弟弟,来日仕途定难顺遂。」

我猛地抬眸,勉强维持着镇定,「你用他的前途来威胁我?」
他嘴角勾勒着几分喜怒难辨的弧度,轻言道:「也可能不止是前途。」
话音随风而落,我已听出了他话中的冷厉无情。
我与他并肩站在琼花树下,长风起,我怅惘片刻,而后道:「何至于此?所遇非良人,我又岂会纠缠不休……」
从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求陛下赦免谢游姿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会有这一日。
「当日我带来陆家的一切,都要尽数带走。」
我说出口的那一瞬间,竟有几分轻松。
「好。」他迫不及待地应下。
「经我手打理的产业,那些房契地契,我也要带走一半。此后,你在朝中亦不许为难姜尘。」
他沉默片刻后点头应下,为了给谢游姿扫清障碍,他自不会在这些细枝末节上计较。
3
夜色已沉,可是主院灯火通明,她们都在忙着收拾东西,整理成册。
我与他成婚后,他正是仕途顺遂的时候,整日里忙于政务,而我则要为他打理家中事务,应付各方人情往来……
时间久了,便只记得该怎样去做一个合格的贤内助,而忘了少时意趣。
只是这般付出,终究不值得。
一夜未眠,终是在黎明时分整理妥当,我将手中的对牌钥匙交给了管家。
管家满眼为难,我只低声交代着:「不久后,便会有新的女主人接管。」
这一宿难安的不仅是我,或许还有谢游姿。
临行前,她出现在了府门前,遣退了身后侍从,走近前低声道:「走到如今局面,是我不愿意看到的,可我身后并无退路了。」
虽说着无奈,可是和她的高姿态摆在一起,更像是她的胜利感言。
「事已至此,何必惺惺作态?你没有退路,那我便有吗?这个世道终究对女子不宽容。」
我迎着她的目光,低声说道。
她追忆着往昔,自嘲一笑,「若不是谢家突逢变故,我又怎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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