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初到京中,有什么不习惯的可跟楚楚说,让她好好陪你。」
楚楚一身水青色褙子,眼中掩盖不住的惊喜:「俭俭,可算把你盼来了,大人说你今日会到,我不知有多欢喜。」

她熟练的差遣那些下人,俨然家中女主人一般。
我满脑子那句「大人」,这么多年了,仍是改变不了蠢笨的性子,傻愣愣的问她:「你与周彦,是什么关系?」
三年,不是三个月,朝夕相处,焉能不让人怀疑?
楚楚倒茶的手顿了一顿,她的手水葱一样白嫩好看,是双会画画的纤纤玉指。
「俭俭,我知道大人对你的感情,我不会破坏你们关系的。」
「所以,你是他的人了?」
楚楚无奈的笑了一下,很是苍凉:「我脏了身子,怎么配做他的人呢。」
「俭俭,他喜欢的是你,我不过是个玩物罢了,算不得什么的,你不要介意,给我条活路,好不好?」
话里有话,一向不是我这种呆笨的脑子能够捋清楚的。
我有些浮躁,喝了桌上那杯水,站起来直勾勾的盯着她:「他有没有碰过你?你们是不是睡在一起了?」
楚楚诧异于我的直接,低下了头,轻声道:「不关他的事,是我主动的,你知道的,我在阉人府里三年,他如今成了这样,我懂的怎么伺候他,怎么让他放纵,让他快乐,你是良家子,你不会的。」
说罢,她掀开了衣袖,露出胳膊上欢好的青紫痕迹给我看。
如坠深渊,浑身的血液凝结,原来是这种感觉,我的脸白了又白。
楚楚红了眼圈,抬起头看我,诚恳道:「俭俭,我求你了,大人不舍得折磨你的,就让我留在府里伺候他,我不会跟你争的,我明白他心里只有你。」
「我从幼年,就一直爱慕着他,幻想跟他终生厮守,那个梦已经破碎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成全我。」
「你若容不下我,大人也不会容我,念在幼时情分,让我留在他身边吧。」
她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我脑子一片混乱,耳边什么也听不到了。
是这样吗,周彦,相爱的两个人不是应该心意相通吗,那么我此刻心里很痛,你感觉到了吗?
我虽愚笨,自幼也是在周伯母和李妈妈的教导下饱读诗书的,可此刻,竭尽全力在脑中搜索,也找不出安慰自己的话来。
周彦,不该这样啊,这样是不对的。
7
那日周彦回府,月色正浓,来到我的房间。
换下那身飞鱼蟒衣,卸去白日里的冷漠,他眉眼之间染了几分暖意。
灯光如豆,他将我搂在怀里,摸了摸我的脸:「俭俭,我好想你,这三年无时无刻的不在想你,今日相见,仍觉像是做梦一样。」
若是从前,我定然是欢喜羞涩的,可他不知,隐约之中已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我望着他,眸光一片平静:「周彦,我们圆房吧。」
说罢,我伸手去解他的衣服,手指刚刚触碰,便被他一把握住,他眼中一片隐晦不安:「俭俭,我是个太监。」
「可是太监也会动情,也有需求,不是吗?」
他的脸有些难看,手稍稍用力,汗津津的:「......我还没做好准备。」
我莫名的有些想笑,回想起幽州三年,他不在的日子,我竟因好奇去找了芬玉姐姐。
他说我什么都不懂,其实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给他了。
与太监对食究竟是什么意思,芬玉姐姐说的时候,我没觉得恶心,只因那人是我的阿彦哥哥。
那人是我心中白月光,掌中明灯,一路指引前行的方向。
可是此刻,这个人,我竟觉得有些恶心了。
没准备好么?那么楚楚算什么呢?
我静静的看着他,十分固执:「这么多年了,怎么会没准备好呢?阿彦哥哥,我喜欢你的呀,你知道的,秦俭好喜欢好喜欢你。」
友情提醒:如该篇文章侵犯了您的权利,请联系我们进行删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