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池被人搀扶着,跌跌撞撞的朝我走过来,一把拽走了我头上的盖头,然后朝着柔软的床榻倒了下去。
摆在桌上的交杯酒被他的袖子带倒,掉在地上碎裂成两半。

他是怎么喝成这个样子的?
成亲的流程没办法走完不说,还在皇族宗亲面前如此失态。
我压下了心里微妙的被冒犯的不舒服。
宾客中有人打圆场:“驸马酒量浅,今日高兴就多喝了几杯,不成想竟误了大事儿。”
“殿下,您多包涵。”
盖头已经被拽走了,我索性站起身来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脚,吩咐道:“去取醒酒汤来。”
正要请这些宾客去前院吃酒,却听见方才的声音又一次炸响在我耳边。
【各位请看,这是一个半碎的琉璃鸳鸯杯,我们推断是嘉懿长公主的新婚之物,被醉酒的驸马打碎。】
【公主对亲事满怀期待,但一向礼数周全的驸马竟在他们的新婚夜失态。】
【她心里酸涩,又添几分被冷落的愤怒,想的却是息事宁人。】
【她想,新婚夜被驸马冷落就已经极难堪了,她不能再把这件事情宣扬出去惹人笑话。】
心里压抑着的情绪被这声音猜到了五分,我一惊,抬头去看其他人,却见他们面色如常。
只有我能听到这声音么?
我定了定心神,打发走了来闹喜的宾客。
等人哗啦啦都散了,我看着喝得烂醉的驸马,喊了侍女来:“扶驸马去偏殿歇息。”
侍女劝我:“殿下,这不合礼数。”
确实不合礼数。
但驸马失礼再先。
我心里也烦躁,哪里还顾得上这劳什子礼数,只站在一旁,看着几个侍女把驸马扶走。
这亲事,跟我想的并不一样。
我和顾西池之间,似乎并不能像太子哥哥和嫂嫂那样,情投意合。
【公主独坐寝殿,慢慢明白了,她的亲事,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的美好。】
【这本来也不过是一场联姻,是世家与皇族争斗的妥协。于是她还未来得及荡漾的春心逐渐平静成一滩死水。】
我听着耳边抑扬顿挫的声音,心思着实有点微妙。
这声音所猜测的倒是大差不差。
可是把我说的也太惨了些。
我是皇室里悉心教导出来的公主,即便嫁人了,我的底气是来源于皇族权势,而不是夫家的态度。
毕竟我住的是公主府,是我的地盘,我才是这里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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