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见他对我另眼相看,连忙对我夸赞。
老板:「不是我吹,我们小严啊,那是高学历人才!给客户介绍产品又专业又有趣,改明儿个让她给您介绍介绍!」

可此刻我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心里知道他是在嘲讽我。
当年是他花钱供我读书,可我拿了毕业证,转头就跑了。
老板见他搭话大喜,又夸我:
「我们小严啊,长得好看还讨人喜欢!就我们那啥啥老板都喜欢听小严讲话!您别看小严一副娇娇弱弱的样子,酒局上她从来没醉过,那些老板都说她豪爽,回头让她跟您喝几杯!」
老板每夸一句,我的脸便白一分。
那些察言观色和曲意逢迎本事都是贺柏教我的。
就连酒量,也是他教出来的。
他是个颇有情趣的人,最喜欢在微醺的时候接吻,他说不同的酒吻起来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我努力将那些画面甩出脑子,却又听见贺柏声音拉得很长:「哦——是嘛?」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我知道他有些生气了。
我最怕他生气后的模样。
因为那个时候他的花样会比平常多很多。
6
贺柏表情变得有些不耐烦。
老板止住了话头。
贺柏突然问老板:「洪总,你养过鸟吗?」
老板连忙接住话茬:「这个没养过,不过我听说京市人都爱养鸟,回头我也去养养。贺总有什么推荐的品种吗?」
贺柏和老板说话,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曾经养过一只雀儿。
「我磨尖了她的爪子,却又没有将笼子关严实,于是她便跑了。
「我想如果我再遇见她,应该不会放过她的。」
老板听得一脸迷茫。
他好像在说鸟,又好像在说别的。
我听到最后一句话,瞬间都懂了。
我的心中冰凉一片,却又像一块巨石终于落地了。
他说,不会放过我的。
我的噩梦又找上我了。
7
我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那天的晚宴是怎么结束的。
老板后来和贺柏谈了一晚上的养鸟,还相约要去什么花鸟市场。
而小张在我旁边小声痛骂了贺柏一整晚。
只是在晚宴结束的时候,我突然回了神。
我在酒店门口不远处拦住了贺柏的车。
贺柏看到我并不意外,只说:「上车。」
我摇了摇头,我并不想离他太近:「就两句话,我说完就走。」
他坐在后座上,通过摇下来的车窗看我。
我咬牙说:
「贺先生,你或许会有一只听之任之的雀儿,但绝对不是我!
「当年是我年纪小不懂事,不该招惹你,请你放过我!」
贺柏盯着我许久,然后笑了,声音里却听不出什么笑意。
我心中微沉,我知道他又不高兴了。
他说:「严妍,我从来不强迫人。」
我惊讶抬头,他的意思是要放过我?
可他又说:
「你离开两年了,我亲手为你做了一个金丝笼。
「我在等你自己乖乖地走进去。
「你说好不好?」
8
回来以后我就病了。
我做了无止无尽的噩梦。
梦里的每一个恶魔都长着贺柏的样子。
他有着西方人深邃的面部轮廓,却又有着东方人内敛的琥珀色眼眸。
梦里的空气都是朗姆酒的味道。
那是贺柏生气时候的味道。
朗姆酒浓烈,是海盗最喜欢的酒,那时候的他会像海盗一样疯狂掠夺。
我战栗。
我恐惧。
我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黏稠且凝滞,那些带着恶意的目光隐藏在黑暗里肆意打量着我的身体。
仿佛我在待价而沽。
此刻我不是一个独立的人。
而是一件被标价的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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