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为太过痛苦,江心后来都想不起来太多了。
她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呆呆坐在床上,拥着被子,表情发怔。
盛西周下了床,上半身没穿衣服,他的身材实在是好,腰腹的人鱼线清晰可见,精瘦的线条没入裤腰里面。
他什么都没解释。
哪怕昨天晚上,他和江心什么都没发生,他也不想说出来。
怎么办呢?很难说是他这个人太过恶劣,还是他单纯的见不得江心现在过得那么好,就算是他帮她考验考验爱情好了。
看看她多年的喜欢,到底值不值得。
沈南州洁癖那么重,能接受吗?他的精神洁癖也很严重,接受不了背叛。
同类人最了解同类人。
他们都是道貌岸然、铢锱必较的男人。
都没有那么伟大。
盛西周当着他的面漫不经心穿好了衣服:“来的这么早。”
比他想象中早很多。
还以为江心回很幸运,说不定沈南州压根没发现她昨晚没有回家。
沈南州面无表情,他踩着依稀破碎的天光,五官轮廓很清晰,却好像怎么都看不透他脸上的神情:“打扰到你的闲情逸致了吗?”
他出奇的镇定,脸上连一丝怒色都找不见。
盛西周万分佩服他,他说:“这倒没有。”
沈南州往前走了几步,顺手锁好了房门,他的目光平静地扫了一圈这间凌乱的卧室,地上有散落的衣服,还有拆开过的*。
他甚至看见了摄像机。
他倒是没想到江心在外面竟然玩得这么开,胆子还这么大。
她在他面前,胆子明明那么小,稍微过火点的姿势都不肯。
江心坐在床上,像是久久都回不过神来,她抱着被子,很茫然。
努力回想,也只记得自己抓着一个男人的衣袖,求他不要走。
那是她吗?
她怎么会说那种话呢?
沉默,还是沉默。
谁都没有再先开口说话。
过了很久,江心弯腰咳嗽了起来,她咳得胸口都在疼,缓过一口气,她慢慢抬起脸,脸上的表情很脆弱,她像是在喃喃自语:“我没有…我忘了…”
想不起来了。
真的想不起来。
到底后来是怎么回事。
盛西周这会儿心火也很旺盛,她实在是嫌弃他,迫不及待要和他撇清关系,他偏偏就不如她所愿。
他看向沈南州,轻描淡写:“如你所见,我把她上了。”
江心脸色苍白坐在床上,指骨发白的拇指紧紧攥着被子,像攥住了眼前的救命稻草,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其实仔细回想,昨天晚上就是一场早就设计好的陷阱。
江心张了张嘴,想要解释,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变故总是发生的猝不及防。
无数的闪光灯拼了命的往里面拍。
江心还在呆滞的时候,沈南州已经脱下外套,兜头盖住了她的脸。
新闻媒体闻风而来,等看见酒店房间的男人时,全都愣住了。
这和他们提前接到的消息并不相符,线人信誓旦旦提供八卦线索,言之凿凿说这里一线流量*富商。
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前不久刚公布了结婚消息的沈南州,另一外的身份也大有来头,盛家的太子爷。
一时间,媒体记者也都愣住了。
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拍下去,这桩丑闻将来一定是大新闻。
遗憾的是,他们并没有拍到床上的女人长什么模样。
更不知道她的身份。
不过想也不用想,一定是沈南州的妻子,不然他现在不会出现在这里。
陈留带人匆匆赶来,驱赶走了媒体记者。
但这些八卦记者还是不死心,继续蹲守在酒店门口,只等着拍到那名女子的庐山真面目。
沈南州的妻子*,这可不是什么小新闻。
不比娱乐圈明星的花边新闻无聊。
江心已经有点麻木了,这一连串的动作,无疑都是要她身败名裂。
她慢慢摘下沈南州的西装外套,垂着眼皮,这会儿竟然有些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死寂的沉默过去许久,沈南州冷淡的目光投向了盛西周,他很客气地问:“你能先出去吗?”
盛西周默了半晌,他看了眼床上的人:“好。”
房门开了又关。
江心现在才发现语言很苍白,她噙动唇角,却有些说不出话来。
解释什么?我没有?我不知道?
太假了,谁会相信呢?
沈南州更不会相信,是她自己主动要过来的,手机上甚至还有盛西周提前和她约时间的短信,她曾经没有注意过的细节,现在都成了证据。
沈南州很冷静,帮她捡起了衣服:“你先穿好衣服吧。”
江心低着头,眼泪簌然落下,她藏在被子里匆忙换好了衣服,她浑身都很难受,药劲没过,头很疼。
“外面的媒体我会处理。”
“你先什么不用说,回家了再慢慢地说。”
他越平静,她就越害怕。
这种时候,他还能帮她维持体面。
江心抬起苍白的小脸,忍不住张了嘴:“沈南州,我…我真的不…记得是怎么回事了…”
她的声音忽然被打断。
迎面而来的是重重的一巴掌,打在脸上格外的疼。
他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这一耳光,用了九分的力气。
沈南州高高在上看着跌坐在地的女人,她脸上的指印清晰泛红,他冷眼看着,对自己造成的后果并不心疼,他一字一句,冷冷淡淡:“我让你闭嘴,别说话。”
第298章
江心感觉自己的脸好像肿了起来,又麻又痛,耳朵也是嗡嗡地响,原本就受过伤的右耳这会儿疼得像是有个锥子在她耳朵里使劲的敲。
她又开始有点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了。
她呆呆坐在地上,过去了很久也回不过神来。
她知道,沈南州不会原谅她了。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容忍自己的妻子*,他也不会再相信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任何一句话。好像她也确实没有什么可解释的。
没有什么能够解释的。
语言的苍白,在这一刻让人觉得无力。
江心忽然间好像也没有那么在乎了,好像冥冥之中她早有预感,她和沈南州迟早会走到这一步,她和他迟早是要闹成这样的。
童话故事的结局永远都不适合他们两个。
她抬手摸了摸被打得发麻的脸,表情有点茫然,接下来呢?会怎么样呢?
好吧,无论是离婚还是别的什么,她都能够坦然的接受。
忽然之间,她的胳膊被人用力的提了起来,沈南州拽起她似乎是要带她离开这里,江心跟在他身后,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
酒店的房门已经没法看,盛西周还守在门外,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沈南州,又看了看他身边被强行拖拽出来的人,目光最后停留在江心脸上的指痕,鲜红明显。
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沈南州完全不像是会对她动手的人,他这个人厌恶之深过后,只会离得远远的,便是要对你动手也是都很不屑的。
他下手应该不轻,想来必定是怒极了。
不过表面上看依然不显山露水,面无波澜,一点多余的表情都看不出来,如果不是江心脸上的痕迹,外人还真的会以为他无动于衷。
盛西周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他看她这么落魄,应该落井下石才对,但是他心里头确实不太爽。
“你打她了?”
“盛西周,我迟点再来和你算账。”
“你又不喜欢她,她和我睡了又怎么了?以前也没看你这么在乎她啊?”盛西周说话倒还是懒洋洋的,很悠闲,完全听不出他这会儿心情其实不太好。
沈南州用枪顶住了他的额头,盛西周沉默了下来,随即笑了笑,他好像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现在被人威胁着性命,老实说他也不能确定沈南州到底会不会弄死了他。
他看着江心,收敛了脸上懒懒散散的笑意,难得认真了起来:“江心,你还愿意和他回去吗?”
江心其实一点都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右耳的阵痛又开始复发,耳边除了耳鸣声还是耳鸣声,她只看得见他的唇角一张一合,好像是在和她说话。
但是她不会唇语,听不懂。
她整个人好像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表情越来越茫然,脸色越来越苍白,牙齿颤颤咬着下唇,微微拢起眉眼,神态有些惊慌。
任谁见了都会于心不忍。
盛西周往前一步,她就往后一步。
还是哆哆嗦嗦往后退了一步,她谁都不想靠近,现在也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她还在想,昨天晚上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盛西周不是很讨厌她吗?每次见了面张口闭口都嫌她脏,为什么还要对她……
第299章
为什么还要那么对她呢?
难道只是为了毁掉她吗?
太可笑了。
江心整个人都怔怔的,盛西周怒从心头,昨晚她哭着蜷缩在他怀里,眼泪砸在他手背上,那么可怜,那么脆弱,却也那么动人。
“他这样对你了,你还要和他回去吗?”
盛西周越说就越发对她咄咄逼人,一步步往前逼近,好像一定要逼她开口说话了才肯罢休。
江心真的有点受不了了,她小声地:“好吵,耳朵好疼。”
盛西周忽然停了下来,他看着她的脸,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他和沈南州比,确实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恶劣、贪婪、暴戾,对她从来都不温柔。
沈南州收起了枪,一拳头打在了盛西周的脸上。
盛西周没有还手,他听见沈南州冷声地说:“你别忘了,她现在还是我的妻子。”
他嘴角出了血,面无表情咽下血水,冷冷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江心几乎是被沈南州扔上车的,动作粗暴的扔进车的后座里,右耳的听力依然没有恢复,尖锐的疼痛时不时的折磨着她。
车子没有往她住的公寓开,而是开回了她和他以前住的那栋别墅里。
很平静。
平静的一丁点声音都听不见。
江心浑身发冷,她身上除了一件几乎不能蔽体的睡裙,就只有他的西装外套,她试图裹紧一点来保暖,但不是很管用。
四肢还是很冷。
只有脸上的伤,还火辣辣的疼。
很快车子就开到了别墅门口。
沈南州先下了车,她坐在里面没有动,她现在怕面对他。
江心貌似真的产生了类似愧疚的情感,她不应该这样的,沈南州的声音骤然响了起来:“是你自己下来,还是我请你下来?”
江心听不清楚了。
她努力去判断他说了什么,也看不出来。
沈南州对她彻底没有了耐心,拽着她的手腕把她从车里拖了下来,她感觉自己的手腕好像快要脱臼了。
很疼很疼。
她小声地让他轻点。
男人罔若未闻。
从这个角度,江心只能看见他绷紧的下颌,还有一动不动的喉结。
精致漂亮的脸,这会儿比覆满寒霜还要冷。
江心一路被拽进了卧室,她抱紧了自己,又用很轻很轻的声音给自己解释:“我被人下药了。”
还是要解释的吧。
也许他会相信呢?
沈南州一夜没睡,眼睛里都是熬出来的血丝,他用力掐住了她的下颌,盯着她比纸还苍白的脸看了半晌,似乎是相信了她的话,随后他叫来了医生。
抽血、化验。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血液里并未发现药物残留。
沈南州已经给了她最后的机会,是她没有好好珍惜,到这种时候竟然还编出谎言来欺骗他。
他感觉自己昨晚的奔波,就像是一场笑话。
担心她出了事。
结果呢?
她和他的兄弟上了床。
可真是好样的。
沈南州用力掐住她的下巴,力气大的快要捏碎了她的骨头:“江心,你就那么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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