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讯！温思怡退出娱乐圈了！”
“终于滚了，天天都看到她的消息真的碍眼！”
怔愣一瞬后，他莫名感到心中一空。
当即便拨打了温思怡的电话，却怎么都打不通了。
戚平升紧蹙双眉，试过无数次后，才确认温思怡竟然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烦闷不已地将手机丢至一边，戚平升第一次感到从未有过的慌乱。
眼皮狠狠一跳，戚平升迅速驾车至温思怡家，戚平升摁下指纹。
门开了。
戚平升心中一喜，但走进门后，喜悦便荡然无存。
屋内空无一人。
温思怡把自己的东西都带走了，只留下冰冷的毫无生气的房间。
这一刻，他只觉自己似乎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戚平升慌了，拿出手机联系家族的人。
“去给我查！温思怡去哪了！”
两小时后，那边打来电话。
“少爷，查到温思怡去了临城，但具体位置我们查不到，有谁在阻止我们的搜寻。”
“继续找！直到找到人为止！”戚平升拧眉挂断电话，烦躁地扯松了领带。
温思怡去临城做什么？
一月后。
戚平升下了飞机，坐上车，烦闷地点燃一支烟。
急躁的电话铃声响起，戚平升一接通便听到父亲的呵斥声。
“你动用了家族势力到底在临城找什么？一个月了还不回来！”
“温家今日举办宴会，十几亿的项目，你不把它拿下就别回来了！”
“随你便。”戚平升冷着脸挂断了电话。
在临城寻了温思怡一月，却还是没有任何关于她的消息，好似这个人凭空消失一般。
晚上，温家庄园。
宴会上各界人士们互相攀谈，觥筹交错。
戚平升面无表情地捏着酒杯，无视了前来搭话的人。
人群忽地一阵喧闹，戚平升也看了过去。
只一眼，他便如雷劈一般。
只见一双璧人携手出场，女子一袭白色礼服，高贵优雅，是他从未见过的自信耀眼。
男子风度翩翩，成熟矜贵，二人看起来无比般配。
在高雅的音乐中，两人想携走向会场中央。
就在这时，一只手臂蛮横的从身后将女子拉开！
戚平升冷冷看着温思怡讥讽出声。
“原来是傍上了程总，难怪迫不及待要退圈。”
“温思怡，你不会以为他会娶你吧？”
程栩渊眼神一冷，正欲开口，却见温思怡甩开戚平升的手。
她在旁人的一片哗然中，淡然从容的伸出手道：“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温思怡，温氏集团的温。”
第12章戚平升一愣，一时竟未明白温思怡是什么意思。
“听说温家千金近日回来了，莫非她就是……”
周遭的窃窃私语传来，倒是提醒了戚平升。
戚平升眉头紧蹙，温思怡是温家千金？怎么可能？
温思怡神色淡然地向他伸出手：“久仰大名，戚先生。”
戚平升死死得盯着她，面前女人的确是温思怡没错，可那神态却判若两人。
他所认识的温思怡只是个十八线小演员，眼中隐隐有些畏缩与隐忍，还有一丝对他的讨好。
可眼前的人一双碧眼平静无波，他再也望不进那双眼中，心中骤然空出了一块。
许多话卡在喉间却无法开口，戚平升抿紧了唇。
半晌，戚平升回握住纤细手掌：“抱歉，失礼了，温思怡小姐。”
温思怡只浅浅一笑，只轻轻一握便自然地抽回了手。
“没关系，或许戚先生喝多了，若要谈合作的话还是清醒些好。”
程栩渊望着温思怡平静模样，悬起的心才缓缓放下。
不仅是温父，这些年他也关注着温思怡，只是从三年前开始了解到的消息便模糊了。
不久前才知是与戚平升有关，也明白这个男人定是伤了温思怡。
思及此，程栩渊沉了脸色，冷冷开口：“戚先生，请自便。”2
语罢，便领着温思怡绕开戚平升朝其他人走去。
“温小姐真是美丽动人……”
相隔十年，温家千金才重新露面，许多人都争相结识。
戚平升回过头去，却只能遥遥望见人群中被众星捧月的温思怡。
戚平升只觉心中烦闷得过分，将杯中酒一口饮尽，醇香的琼浆入了喉却尽是苦与酸涩。
宴会正式开始前，有人姗姗来迟。
与众人的西装礼服格格不入，牧鲸沉只穿了一身常服，将自己的脸藏在连帽夹克中。
“他是谁啊，怎么穿得这么随意，不知道这是宴会吗？”
“哪里来的穷小子想勾搭富婆上位吧，这身材应该挺吃香的。”
牧鲸沉不常露脸，许多人都不认识他，发出大言不惭的嘲笑。
这些人只当自己已经认全了一众上流人士，认为自己高人一等，便对其他人随意羞辱。
可宴会的主人温思怡却盛满笑意向他走去。
说话间，冷冷看了那些说话的人一眼，温家绝不会与他们合作。
“好久不见，牧导。”
昨晚，温家。
程栩渊以温家的名义给牧鲸沉发去了邀请函，但直至昨日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与温思怡说后，她用自己的账号发过去，那边迅速便回了。
“来了。”
程栩渊望着牧鲸沉的头像，眼神晦暗，沉声道：“这位牧导的性格确实古怪。”
温思怡赞同地点了点头，垂眸翻动着自己的微博，看着那些咒骂言论自己已然毫不在意。
“是啊。”
每一次牧鲸沉的出现都很突兀，说出的话有些莫名与古怪。
可每一次临近绝望之时，他都会帮自己一把。
温思怡视线落在一旁桌上，一叠文件上方随意地摆着一顶名不见经传的普通鸭舌帽，只是路边常见的款式。
“但他因我失去了一部戏，我总该回报给他些什么。”
旁人怎么也想不到，在那里放着的，竟是一份十几亿的合同。
今日，温思怡将两样东西一同递至牧鲸沉面前，笑道。
“牧导，你的帽子我带过来了。”
第13章
“这一次，《海之空》可以准备拍摄了。”
温思怡笃定地说着。
这场宴会，从一开始就是为了与牧鲸沉合作为主要目的。
另外的，就是让温思怡在众人面前露面而已。
牧鲸沉摘下夹克帽子，凌乱的碎发被静音带起几缕，深蓝色瞳孔直直看向温思怡。
他没有询问温思怡的身份，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淡然开口道。
“好，别忘了来演女主角。”
温思怡浅浅地笑，拿起笔手一挥牵下自己的名字。
“合作愉快，牧导。”
一月前，温思怡发布退圈声明那天，收到牧鲸沉发来的私信。
“我说过，女主角非你不可。”
“《海之空》的版号我会拿到，因为我不喜欢被别人控制。”
“你呢？就这么放弃你甘心吗？”
温思怡一怔，捏紧了手机，眼睛红了。3
她怎么会甘心……
进入娱乐圈这么多年来，这是她第一次有机会正式出演女主角，不是因临时赶场也不是做替身。
可只是因闵娜想要，戚平升便毫不留情地将它压下，为此还对自己百般羞辱。
她可以放弃戚平升，但却无法与他做过的事和解。
虽一再隐忍，但她的骨子里仍有大小姐的傲气，只是这份傲气令无依无靠的她在娱乐圈过得艰难无比，于是温思怡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将它深埋心底。
“我不甘心！”温思怡用力地敲下这几个字。
“那就在离开前，将最后一场戏交给我。”
“我牧鲸沉向来就不愿轻易服输。”
牧鲸沉发来几条消息，语气平淡，温思怡仿佛能料想到他说这话时的语气与动作。
定是像那日在戚平升公司门口那时一般，一只手插在兜里，神色平静却又漠然，如海的眸中会映着发光的手机屏幕。
温思怡怔愣了片刻，心中却也因此渐渐浮上了勇气，越涌越烈，最终突破心口，化成了一朵烟花在脑中炸开。
“好。”
简单的一个字，宛如有千斤重。
温思怡退出聊天界面，各种谩骂与庆祝她退圈的消息依旧如旧，一刷新又会弹出许多条，但温思怡却仿佛不那么在意了。
自此之后的半个月里二人都没有再联系，好似只是一场玩笑话。
温思怡却隐隐相信着，牧鲸沉不会骗她。
即便在众多舆论中，牧鲸沉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支持她，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开这种玩笑。
半月前，牧鲸沉发来版号通过的消息，并附言道。
“温思怡，我会为你的演艺生涯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介时，温思怡正从会议室走出，看到这条消息，霎时便有笑意爬上面颊。
走在身旁的程栩渊见状一愣，疑惑问道：“思怡，怎么了？”
她那般真心的笑容……他好像许久未曾见过了。
“能与您这么一位朋友相识，我很幸运。”
回复了牧鲸沉，温思怡收起手机，望着前方轻轻吐出一口气。
随即转过头莞尔一笑，开口道。
“哥，有一句话你说错了，我的梦想并非一文不值，我还有转折的余地，这是一个能够让娱乐圈天翻地覆的转折点。”
第14章
程栩渊动作一顿，蹙眉道：“梦想？你还想回娱乐圈？”
“为什么不呢？”
温思怡那时是这么回答的。
程栩渊眉头皱紧，神色中满满地都是不赞同，低声呵斥道：“温思怡，你怎么就是这么犟！”
宛如十年前她说要去追求演艺梦想的那一天。
难以掩饰的不悦在程栩渊向来沉稳的脸上浮现，但他压抑着，抿紧了唇。
“那公司呢？你才刚回来熟悉了，又要离开？这些都是温总的一番心血。”
温思怡垂眸解释：“最多半年，我很快会回来，期间公司我会和你一起管理。”
时间回到今日。
程栩渊虽十分不赞同温思怡的任性，却还是放心不下温思怡，陪同她参加了此次宴会。
平日里他并未多插手关于温思怡的事，却也不会让温家千金受了委屈。
温思怡刚回到温家，许多人会看不起她，他程栩渊站在她身边就是温思怡最好的底牌。
“我是程栩渊，而我身旁这位就是商家唯一的千金，温思怡小姐。”
几天后。6
《海之空》拍摄现场。
闵娜正因得了女二号的角色而沾沾自喜，牧鲸沉聪屡屡拒绝到答应她的出演，想必也是最近自己热度攀升。
流量女星最不缺的就是粉丝量，带来的热度与宣传效果可以更好的预热电影。
有媒体在门口堵住闵娜采访。
“娜姐，您这咖位牧导竟然只让你演女二号？也不知女一号是谁这么大面子！”
闵娜露出招牌笑容，善解人意道：“我也只是一个普通演员罢了，还需要好好学习，牧导赏识我才给了我机会，我很开心。”
“女主角的事，我目前也无可奉告，大家都在等牧导宣布呢。”
牧鲸沉并未将演员表放出，众人皆不知女一号是谁，只是一线女星闵娜都只是个女配，几乎所有人都默认女一号应当是个实力影后。
因牧鲸沉每一部电影的选角都十分看重演员的演技，也从未有过走后门的先例。
回答了两个问题，身旁安保人员让采访者推开，闵娜笑得柔和，向镜头挥了挥手后走进场地。
余光瞥见熟悉身影，闵娜定睛一看，霎时面上笑容一僵，随即嗤笑一声走上前去。
“温思怡，你怎么还有脸在这啊？怎么，做不了明星，来做打杂的？”
温思怡闻言转过身来，闵娜却微微一怔，她怎么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目中再无过去那般畏缩与隐忍，反倒盛满了自信与高傲。
只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竟好像完全变了个人……
“闵娜小姐，好久不见。”温思怡对她的讥讽闻所未闻，淡然地摆摆手与她打招呼。
这般反应令闵娜感觉似一拳打到了棉花上，莫名的憋屈与不爽。
闵娜再想开口，温思怡却没有给她机会，转身离开了。
“抱歉，闵娜小姐，我还有事先走了。”
看着温思怡离去背影，闵娜暗自冷哼一声，低声道：“温思怡，等着瞧。”
“向大家宣布一下，我身边这位就是这次电影的女主角，想必大家基本上都认识她。”
牧鲸沉戴着熟悉鸭舌帽出现，手肘拱了拱右侧向众人示意自己身旁的人。
身后的人从专属化妆间走出，妆容精致，耳垂上点缀着水滴状的蓝宝石耳坠，长发披肩搭配一席露肩淡蓝色长裙，步伐优雅，款款而来。
已然是已经做好了妆发，只待开始拍摄。
“大家好，我是本场电影拍摄的女主角，兼最大投资方，温思怡。”
第15章
“如果对我有什么演技上的建议，请直说，但不接受其他方面的建议。”
言下之意是：如果对我做女主有异议，那就憋着。
众人愕然，皆面面相窥。
在这些人中，在网络上骂过温思怡的大有人在，此时却纷纷哑然。
“牧导，你不是从不让人走后门吗？温思怡她一个名声坏到家的花瓶凭什么？”有一名群演愤愤道。
他反正又不是明星，说话随意点也不怕招惹其他人，更何况他粉了牧鲸沉四年！看着他一路走到现在，偏生对温思怡像被下了蛊，怎么都不放弃。
一边气牧鲸沉的不争，一边在心中叹气这部电影多半是凉了。
牧鲸沉帽檐下的表情并不清晰，只是抿了抿唇淡淡道。
“我决定的事不会改变，如果实在无法忍受可以离开，违约金可以不付。”
若无其事的模样当即惹火了一些气性大的小演员与群演，本身还有一部分人担心巨额赔偿金，但牧鲸沉最后一句话说出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那名铁粉皱眉看着离去的人群，在心中纠结一番后本也想离开，脚步正欲抬起时却听牧鲸沉又开口。
“如果选择相信我，那就留下，我不会让你们失望。”
鬼使神差的，他又放下了抬起的脚。
说不定温思怡的确有什么过人之处呢，他如此安慰自己。
牧鲸沉的视线在众人面上扫过，最终落在了神情变幻莫测的闵娜身上。
闵娜冷冷瞪着温思怡，对于她做女主角而十分不快。
一个十八线，凭什么？被戚平升甩了又傍上了不知哪里的大款，带资进组抢了女一号的位置。
待其余人员大都去为拍摄做准备时，闵娜走至温思怡身侧，讥讽开口。
“温小姐别的地方不突出，凭勾引男人傍大款这一块却是令人望尘莫及。”
温思怡抬眸，漫不经心地瞥她一眼。
“不好意思啊闵娜小姐，您是不是嫉妒了？”
“戚平升没有为你争取到主角的位置吗？真可惜，兴许您下回抱着他撒撒娇能让他为你全资进组拍一部电影。”
呵，不是喜欢让我做替身吗？这一回，我倒要看看你又能如何针对我。
温思怡觉得闵娜与自己一般，皆是可悲的，可偏生闵娜不这么认为，反以此为荣。
好似将她赶走便能以此证明她在戚平升心中的地位，将气撒在自己身上。
却不知，在戚平升心中，她早已是可以被取代的。
语罢，温思怡略带怜悯的轻轻摇了摇头，起身便要离去。
“温思怡！你什么意思？别把我跟你这种贱货相提并论！”
“我不需要戚平升给我搭桥引线！没有他我也能走到今天！我的人脉哪里是你这种十八线想得到的！”
闵娜气急，拧眉拽住她的手，一个巴掌欲呼出。
温思怡挡住了往自己脸上招呼的巴掌，紧紧攥着闵娜的手腕，脸色冷若寒冰。
“闵娜，我过去忍让你，不代表你可以一直放肆。”
冰冷目光令闵娜瑟缩一下，很少会有人敢用这种眼神看她。
回过神后，闵娜狠狠甩开温思怡的手，怒道。
“温思怡，你算什么东西？靠出卖自己上位的贱货也配教训我？”
鲜红的巴掌印霎时就印在了闵娜的白皙面庞上。
闵娜怒目望向来人，却在看清来人的瞬间，满目惊愕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平升……你……”
第16章
“闵娜，你过分了。”
戚平升蹙紧眉头，望着自己的手掌亦有几分意外，看着闵娜的模样心中说不出的烦躁。
从闵娜说出她不需要自己之时，他便在门口将一切尽收眼底。
一语点醒了戚平升，闵娜离开自己的这三年，她又在外边做了些什么，认识了些什么人？
她没有自己的扶持，又是依靠着谁走至今日？
仔细想来，她真的如同自己所想的那般优秀吗？
温思怡有几分讶异地看了一眼戚平升，却发现自己也没有料想中的高兴。
过去遇见戚平升便会酸涩疼痛的心，平静无比。
戚平升对她的侮辱又比闵娜好到哪里去？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戚先生，你的行为我不赞同，毕竟面上这么大一个巴掌印会影响上妆。”
温思怡淡淡说着，望着闵娜的目中却也有着不加掩饰的讥讽。
说到底，她并不是什么圣母，否则她今日就不会回来邯城森*晚*整*理。
“不知道闵娜小姐是否需要找替身呢？”
闵娜闻言，本就红肿的脸更因表情的扭曲而显得滑稽，一双眼狠狠瞪着温思怡。
若戚平升不在场，恐怕会扑上来打她。
温思怡捂嘴，露出一个惊喜的表情。
“闵娜小姐，如果你演戏时的表情与情绪能有此刻丰富，想必你离影后的距离也不远了。”
戚平升皱眉，沉声开口：“温思怡，够了！”
温思怡从桌上抽出一张干净纸张，将方才触碰了闵娜的手反复擦拭。
“戚先生，你是在管我吗？”
“抱歉，你没有这个资格，但我劝你，最好看着点你家的闵娜小姐，这一回我不可能再退一步。”
语罢，温思怡将纸巾丢入垃圾桶，毫不犹豫地与二人擦肩离去。
丢掉的不止是垃圾，还有对戚平升最后的一丝留恋。
现在的戚平升在她眼中，与垃圾无异。
原来在一段感情中，真的只有旁观者清。
《海之空》讲述的是一个女生从十八岁开始追逐梦想的故事。
经纪人介时看到剧本时都惊呼：“思怡，这真的不是为你量身打造的吗？”
虽一些细节有些出入，但许多走向都与温思怡的经历十分相似，让她一度以为牧鲸沉早就认识她。
只是最后的结局是badending。
女孩的梦想之火最终泯灭，单薄的背影融入了形形色色的人流中，成为了面色疲惫的一名普通职员，步入了与她最初的梦想完全相反的另一个方向。
“这是我一位朋友的故事。”
温思怡询问牧鲸沉的灵感来源时，牧鲸沉如此回答。
可今日温思怡拿到的剧本，与一月前的剧本有了出入。
出现了另一个平行时空的一模一样的女孩。
两条故事线同时进行，而这个女孩始终保持着热忱，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最终成为了一颗闪烁无比的明星。
温思怡讶异地问：“牧导，你改了剧本？”
牧鲸沉缓缓摇头。
“不，这就是原本的《海之空》，是从一开始就构思好的完整的故事。”
海与天空，相互交映，平行时空，相同的起点相同的人却会走向不同的结局。
“温思怡，我觉得你和她很像。”
第17章
忽地闻此言，温思怡一怔：“谁？”
难道，牧鲸沉心中亦有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这个想法一出现，温思怡探究又疑惑的目光看向牧鲸沉。
牧鲸沉一脸莫名，随即脑子一转明白过来，深蓝色的眸中隐隐有几分无奈。
“我指女主角，你以为正常人都像戚平升一样爱找替身？”
温思怡哑然失笑，点点头道：“他们俩是般配的。”
什么锅配什么盖，只求不要再出来祸害他人就好。
“action!”
拍摄开始。
温思怡需要扮演两位心境完全不同的两位女主角，同样的装扮与对话，却要让读者感受到截然不同的两种心态与性格。
为此，温思怡在半个月里常常练习到半夜。
而群演与配角们纷纷扎堆窃窃私语。
“嘁，一个业余的十八线，连表演课都没上过，牧导竟然敢让她演女主！”
“我看两人多半是有一腿！什么最大资方是拿来唬我们的吧！”
“韩景程，你说呢？你家不是开了娱乐公司吗有没有听说过什么？”
被身旁人推搡几下，韩景程回过神来，皱眉道。
“我不知道这些，也不感兴趣。”
他就是那名粉了牧鲸沉四年的粉丝，对牧鲸沉过往的电影都十分熟悉与喜爱。
温思怡的丑闻闹得沸沸扬扬，韩景程自然也知晓不少。
但此时摒弃掉那些偏见，以平常心望着镜头下的温思怡，他似乎有些赞同牧鲸沉的选角了。方才推搡他的群演“嘁”了一声，觉得他这人真无趣。
这一场戏，温思怡穿着极其简单的白衬衫与西装裤，面上化了极淡的妆，去往自己心仪的公司面试。
“你好，我是来面试的。”
同一场景会拍摄两遍，两种不同的情绪温思怡却表现地正好，一种是畏缩不自信的，另一种是自信莞尔的。
分明是同一张脸，同一身衣服，却完全能够让人分得清谁是谁。
不需要添加任何装饰品，那个方才还普普通通的女孩一瞬间就变得极其美丽耀眼。
渐渐的，周围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少。
众人皆沉迷于拍摄之中，唯有几个没有眼色与实力的人还在小声叽歪。
一个长镜头拍完，牧鲸沉抬手，助理叫停。
“很好，休息一下，晚些拍第二场。”
牧鲸沉在镜头前认真看了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下众人更加不淡定了。
“什么？一遍过？还是一镜到底？我是不是听错了？这还是那个对戏极其严苛要求特高的牧导吗？”
“温思怡的演技竟然这么好？这和之前营销号里的完全不一样啊！”
“别太相信营销号，可以自己去看看剧，温思怡的演技一直可以的，就是人品不太好。”
韩景程忽地意识到，好似所有人都先入为主地将温思怡放在了那么一个位置上。
贴上了人品差、十八线、没实力、傍大款蹭热度的标签。
但这些标签真的是正确的吗？
待温思怡下场后，韩景程想要靠近些与她交谈。
一个身影却先他一步走至温思怡面前。
“思怡姐，下一场戏请多指教。”
第18章
戚平升神色温柔，像他平时对外那般。
说话语气熟稔，仿佛二人相识已久，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温思怡视线扫了周围一圈，果真未见闵娜身影。
“闵娜呢？”
戚平升表情微不可查地一滞，开口：“她身子不舒服，回去休息了。”
方才温思怡离开后，闵娜发疯似的模样令他感到说不出的烦躁。
闵娜所说的话始终在耳畔萦绕，戚平升冷着脸将闵娜塞进车中，将她送回了家。
“你冷静点，请两天假好好休息一会。”
闵娜本想拒绝，但面颊的红肿令她不得不先离开众人视线，只得不甘地离去。
温思怡并不想与戚平升多说：“抱歉，我需要休息一会，麻烦你让一让。”
碍于周围人众多，戚平升只得压下心中话语，侧身让开了路。
几天后。
温思怡继续拍摄，才惊觉戚平升所说的请多指教为何意。
戚平升饰演了男一号，但不是男主的一个角色。
因这部电影根本就不存在男主。
温思怡饰演的女主角在生活落寞之时遇见了男配，二人屡屡交集，开始了一段短暂的恋情。
咖啡馆里，男人拉开女人对面的椅子，询问道。
“你好，我可以坐这吗？”
戚平升不愧为影帝，将男人的紧张与期盼表现地淋漓尽致。
小心翼翼地动作与微微上扬的尾音，好似不是在演戏给观众看，而是单纯地在向面前的女人演戏，掩饰自己内心的悸动与期盼。
温思怡怔然抬头，一双柳叶眉有几分茫然与错愕，圆圆的眼珠提溜上下转了转，好似受惊的小鹿。
“啊，可、可以，请坐！”
语罢，又忙低头假意去看面前的书本，捏着的那一页却久久没有翻过去。
显然是心不在焉的模样。
二人的互动牵动了不少观看者的心弦。
“咔——今天收工！”
待导演助理喊停，温思怡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开。
而戚平升还坐在原地恍然失神。
方才温思怡饰演的模样与过去的她几近重叠，那时的温思怡看着他的目光中满是眷恋爱意。
可如今，那眸中只剩下凉薄之意。
思及此，戚平升的心忽地一阵慌乱，抬眸去寻温思怡的身影，但温思怡已然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温思怡敲门走进，轻声开口。
“牧导，在此之前，你可没说戚平升会饰演男配。”
牧鲸沉合上桌上电脑，淡然道：“影帝想要免费参演，我可没理由拒绝。”
温思怡微微挑眉：“我想，你很清楚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事。”
“我只知道，你已经放下他了，所以……”说着，牧鲸沉的嘴角勾起一抹有些许恶劣的笑。
“我想让他再体验一次失去。”
温思怡淡淡开口：“如果我入戏太深呢？”
“你不会的，但他或许会。”
牧鲸沉笃定地看了她一眼，薄唇轻启。
已然与过去彻底说了再见的人，又怎么会轻易重蹈覆辙。
许多人都说他性格古怪不好往来，但他向来看人很准。
“温思怡，你还记得下一场戏是什么剧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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