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寂静中，回廊上响起冷冽低沉一句：“怎么又是你们？”
话落，穿着一身绛红色飞鹰长袍的乔弘渊走来，他站在许如霜身边，两人的衣服竟莫名相配。
陆齐昭连忙挥手抵挡，黑脸警告：“你马上要迎娶公主，居然还敢把她带在身边，辜负了公主，你不怕圣上治罪？”
乔弘渊轻笑一声，收回手站在许如霜，一副以她为尊的守护姿态。
而许如霜也看够了戏，她轻讽：“圣上的确会治罪，但到底谁有罪，就让我们拭目以待。”
第10章
许如霜留下这句话，就和乔弘渊离开。
两人郎才女貌，竟透出一种旁人插不进去的默契。
陆齐昭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脸色阴沉的可怕。
妒火高涨的同时，冥冥中有种不安总缠绕心间，叫他不得安宁。
不久，即将开宴。
御花园主厅。
众夫人正围着议论——
“平锖公主已经三年没有露面，眼见已经过了适婚年龄，原以为她和乔侯的婚事作罢了，没想到又等来了圣旨赐婚。”
“乔侯貌若潘安，才德兼备，又对公主一心一意，这婚事也算难得的良缘。”
“公主乃皇室明珠，自然值得最好的男人，要是我儿子能有乔侯一半，我睡着都能笑醒。”
这时突兀刺耳的声音响起——
“乔弘渊算什么好男人，他勾搭低贱医女，早就对公主不贞了！”
众人面面相觑。
温氏却还得意洋洋吹嘘：“我儿子是圣上亲自召回京都的将军，要是我的儿在京都，这驸马的位置根本轮不到乔弘渊！”9
“我儿子得陛下圣宠，天赋卓越，只有他才配得上平锖公主！”
话落，树荫后忽然传来嗤笑。
许如霜没想到，乔弘渊被皇兄叫走，自己一人刚来主厅，就听到这么个笑话。
要是叫温氏知道，她口中的‘低贱医女’就是她推崇的公主，会是个什么场面？
而温氏听见嘲笑就垮了脸，转头看到许如霜后，当即指着许如霜怒骂：“就是这个低贱医女勾搭乔侯！乔侯根本配不上公主！”
倏然，整个庭院肃静了下来。
刚才还议论纷纷的贵妇小姐们统统闭上了嘴，惶恐低下头，不敢随便发言。
温氏觉得气氛不妙，但还没来得及细想，温茹悦和陆齐昭就走了过来。
温茹悦也听到了温氏的话，当即附和道：“姑妈说得对，这个女人不仅和乔驸马搅合在一起，伤了公主的脸面，还恶毒害死了我肚子里没出世的孩子！实在罪不容恕！”
“今日，我们将军会奏请圣上为我们做主，惩治恶人！”
陆齐昭眉头紧锁，并不赞同这样大张旗鼓宣罪，宫中还是要谨言慎行，他正准备开口制止她们——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冷叱：“何人如此喧哗？”
众人连忙回过神，便听到大总管高呼一句：“太子驾到！”
接着，就见穿着明黄五爪龙袍，头戴金冠的太子，不紧不慢踏入庭院，他的身侧就站着乔弘渊。
两队禁军以及数十名宫女太监伴随太子之后，荣华威严的阵仗震撼众人。
众人纷纷跪拜。
“参见太子殿下！”
陆齐昭单膝跪下，垂头之间，居然发现在跪拜的众人之中，只有许如霜从容站着，没有一点跪拜的意思！
他刚想伸手去拉她……
突然身侧的温氏就指着许如霜迫不及待告状——
“太子殿下，我是大将军陆齐昭的母亲。这低贱医女勾引乔侯，谋害我金孙，如今居然敢对您不敬，蔑视皇权，实在是罪该万死啊！”
话落，跪拜的众人身子一抖，被太子身上的威严压得抬不起头来。
太子全身散发着凉薄的寒意，强压着怒气爆发，走到陆齐昭身边：“陆将军，你认同她说的吗？”陆齐昭心一惊，竭尽全力抵挡住威压，背后已经冷汗浸湿。
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了退路：“臣……认同。”
话落，太子当即拔出侍卫的长剑，冰冷的剑刃抵在陆齐昭的脖颈之上——
“好大的狗胆！竟敢当着孤的面指责当朝平锖公主，你们是有几个九族够给本宫最疼爱的妹妹赔罪？！”
第11章
“这不可能！”
温氏刺耳的尖叫声响彻整个牡丹亭，所有人都不悦的皱起眉头。
温茹悦更是脸色惨白一片，身体一软，瘫坐在地上。
陆齐昭心脏猛地一突，阵阵寒意麻痹了四肢，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他抬头看向许如霜，只见如霜脚步轻盈的走到太子身边，玉手压住太子手中的长剑——
“太子哥哥，杀了他们岂不是太可惜了。”
许如霜看向她们，目光愈发冷：“他们公然污蔑本宫，屡教不改，若不严惩，何以正皇家威严？”
陆齐昭看着眼前的女人，愈发觉得陌生。
三年来，许如霜一直爱慕着自己，几乎是有求必应。
如今身份转变，让他产生了严重的落差，也让他明白了，原来许如霜以前真的深爱着自己。
是他自己将这份珍贵的爱一次次推走，让自己落得如此下场！
太子听到许如霜的话，脸上怒意慢慢减退，他收回长剑，冷冷道：“小妹觉得该如何处理？”
还没等许如霜说话，温氏几近崩溃地坐倒在地，脸上露出不敢置信，自言自语地低喃：“不可能……这不可能，那个孤女怎么会是公主……”
陆齐昭脸色大变，连忙呵斥道：“住口！”
温氏一震。
“放肆！”太子身后的大宫女一把抓住温氏，一掌扇在她的老脸上，“竟敢对太子公主不敬！”6
啪啪啪——
连续三掌打得温氏懵了。
大宫女手一松，她跌坐在地上，老眼中全是惊恐。
温茹悦见状连忙后退，深怕被温氏连累。
“殿下！还请手下留情！”陆齐昭跪地恳求，“回去后，微臣定不会让温氏再踏出将军府半步，惊扰公主和殿下！”
太子没说话，目光落在许如霜身上。
许如霜面无表情地抬眸看他：“既如此，那就出去跪着吧，直到我气消了再起来。”
“什么？”
陆齐昭一愣。
许如霜冷冷重复：“本宫让你出去跪着，你听不懂？”
温氏闻言，吓得立刻跪在地上：“不，殿下！求你饶了我！我年纪大了，跪不起啊——！”
此言一出，牡丹亭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陆齐昭彻底放弃了，他虽然也觉得难以置信，但想起之前他们对许如霜的态度，已经没有机会逆转了。
如果不想死的太惨，只能顺从。
“请殿下定罪。”
太子眼底色泽逐渐凝结，看着温氏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就按小妹所说，出去跪着，跪到半死不活就给我拖进牢狱之中！蔑视皇权，冲撞孤，辱骂公主，你们陆家的脑袋可不够砍！”
太子令下后，带刀侍卫一把钳住温氏的胳膊，用力拖走她。
“殿下！求你饶了我！是我口无遮拦，公主殿下，我给你磕头，求您放过我！”
许如霜冷眼看着，不为所动。
温氏被按在角落里，无法动弹。
温氏根本不接受许如霜是公主的事实，这不仅证明了她有眼无珠，更是害得将军府落入这个地步。
而且……若是许如霜是公主，那她儿子升官这么快的原因岂不是……
不不不，她儿子是用功勋爬上去的。
和这个贱女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许如霜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温氏，不禁冷笑了一声：“看样子是疯了。”
紧接着，她的目光缓缓落在温茹悦的身上，一步步向她走去。
温茹悦身子一颤，不由得瑟瑟发抖起来。
许如霜低下头，在她耳边嗓音如冰：“别担心，马上就会轮到你了。”
温茹悦这下知道怕了，她已经吓得六神无主，脸色苍白，泪流满面。
她连滚带爬地滚到陆齐昭的脚边，抓住陆齐昭的衣角：“表哥，表哥，救救我，我不想死，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你要救我！”
第12章
陆齐昭垂着头沉默不语，此刻心里懊悔不已。
更是对温茹悦痛恨。
许如霜都已经离开陆府了，她还没事凑到许如霜面前，差点把孩子搞没了不说，还惹了一身骚！
许如霜轻笑了一声，说：“你说本宫把你的孩子撞没了？那本宫便叫太医来瞧瞧，看看你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没的。”
陆齐昭不知道她在盘算什么。
本来是好事，可是发生在这个时候，只会让他心生不妙。
可是他没有理由拒绝。
温茹悦一听，整个人都傻了。
她没有孩子，肯定不能请太医过来，一来就全完了！
温茹悦全身不由得颤抖起来，她瘫软在地：“公主殿下……我是胡说的，我瞎说的……”
“我自己掌嘴，求您不要放在心上。”
温茹悦说着就开始自己掌嘴，不一会儿两颊通红。
“够了。”
许如霜冷叱道，随即脸色一变，笑意浓浓：“未来的将军夫人刚失去孩子，身子可禁不起这么扇巴掌，要是再受了伤，又怪到本宫头上，该如何是好？”
温茹悦连忙摇头：“不不不，我不会的……”6
这时，候在宴会的太医匆匆赶到。
许如霜充耳不闻，对随行的太医说：“太医，快看看未来的将军夫人肚子里的胎儿，那可是大将军的孩子。”
温茹悦如遭雷劈，整个人僵在了原地，眼中全是惊恐之色。
“是，殿下。”
太医应下，刚想走过去，温茹悦突然大哭起来。
“我不要！我不要看太医！”温茹悦满脸都是泪水，吓得全身颤抖，她崩溃往后退，哪里敢给太医看病。
她的孩子是假的，她的谋害是真的。
陆齐昭见状整个人懵了，一个难以想象的猜测划过心头。
许如霜无视她绝望的姿态，下令道：“给本宫摁住她！”
宫女纷纷上前，直接将人压制住，任由温茹悦挣扎哭喊也无动于衷。
“表哥！我不要看病！表哥——”
陆齐昭僵着身子没动，看着温茹悦的目光带着审视。
太医趁机捏住了她的脉搏，随后惊讶了一下，连忙跪拜下去：“殿下，此女脉搏正常，从未怀孕！”
轰隆一声，天边炸响天雷。
陆齐昭眼尾泛起猩红，墨色的冷眸里闪着阵阵怒意，他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喊道：“温！茹！悦！”
温茹悦身子一抖，整个人都蜷缩在地上，狼狈不堪。
下一刻，她就像一个狗一样讨好似的爬了过去，抱住陆齐昭的小腿：“表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太想嫁给你了，所以才撒了谎……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不敢了？！”
陆齐昭脸上的表情几近疯魔，眼底映着火光，好似地狱修罗：“你伪装怀孕骗我，你还敢把这个锅丢给别人，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不是我真的不敢了……”
温茹悦痛哭流涕，几近崩溃。
许如霜如同看戏一样站在一边，她幽幽地问：“我倒是好奇，如果我没有在京都，你是打算换个人陷害，还是……找个男人先怀了呢？”
“不是的！”温茹悦惊恐尖叫，“我不会这么做的！我只要表哥，我只要……”
她的声音一窒，双眸中的男人散发着恐怖的危险气息，不寒而栗。
陆齐昭不信温茹悦，这个女人连陷害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不能做？
“滚出去。”
“不要！表哥你不要赶我走！”
忽然，一个人影冲了出来，一掌扇在了温茹悦的脸上！
众人定眼一看居然是温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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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温氏劈头盖脸地大骂道：“你这个贱人！居然敢骗我们陆家！要不是你假装怀孕，我儿子怎么会错失公主殿下！”
“温茹悦你就该死！该死！”
温茹悦的害怕被愤怒覆盖，大声呵斥道：“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看不起许如霜，谁敢那么对她啊！无论是我还是表哥，都是被你害的！”
许如霜不屑的看着两个女人扭打在一起，满脸厌恶。
太子无情站过身，冷酷下令：“来人，把她们给我抓起来，打入天牢！”
带刀侍卫迅速将人摁住，然后拖了出去。
随着求饶声越来越远，整个庭院都肃静下来。
陆齐昭刚要抬头说话，一个老太监匆匆赶来，拱手道：“太子殿下，公主殿下，陛下召见。”
太子和许如霜对视一眼。
随即，太子略微可惜地看了陆齐昭一眼：“陆齐昭，看在你曾经立过功的份上，这次就不追究，但以前的事你也休想当做从未发生。”
说完，太子毅然转身离去。
许如霜深深看了陆齐昭一眼，漠然跟着走了。
待身影完全消失在牡丹亭，周围的夫人小姐们才敢缓缓起身。6
陆齐昭却僵硬着身子不敢动弹。
所有人一边离开一边说着一些嘲笑的话，落在陆齐昭的耳中刺耳至极。
到了晚上，宫宴开始。
宫中彩灯绚丽，舞女随着鼓乐声踏着舞步，金樽交错间，高官子弟们谈笑风生。
作为主角的许如霜此时换上了尊贵的金冠凰裙，身边坐着的乔弘渊也是风度翩翩，让无数京都姑娘们为之倾倒。
而他的眼中只有许如霜一人。
订婚仪式中，两人交换信物，对彼此交心。
许如霜看着眼前温柔的男人，感受台下灼灼目光，心里只叹自己过去多么愚蠢。
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翌日，公主府。
经过昨日的宴会，许如霜的心也彻底定了下来。
“殿下，陆将军求见。”
许如霜喝茶的动作一顿，眸色微冷：“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陆齐昭走了进来，他今日没有穿上盔甲，而是一身素衣，身上也没有戴上任何饰品。
他定眼望着主座上的女人，这是曾经爱他入骨的女人，但如今物是人非。
陆齐昭不由得回想起以前他都是坐在那个位置，冷眼看着下方站立的许如霜。
如今一切都反转过来了。
许如霜冷冷撇过来：“来了不说话？”
陆齐昭回过神来，屈膝跪下：“微臣参见殿下。”
见到这一幕，许如霜心里并没有多少痛快，而是更加浓烈的酸楚。
好像内心的自己在哭泣过去的三年，为了他卑微到了什么地步，最终还是换得遍体鳞伤！
许如霜没有让他起身：“找本宫什么事？”
“母亲年岁已高，还请殿下高抬贵手，当年冒犯之事，我定会给公主一个交代。”
陆齐昭垂着头恳求道。
这是他唯一能为温氏做的事情了。
不论如何，那都是他的母亲，他不能置之不顾。
听到这句话，许如霜心里一阵刺痛，她冷笑道：“放了她？不可能！”
第14章
陆齐昭眼神忽然灰暗一片。
果然如此，许如霜不会原谅自己的母亲。
那三年温氏不仅一次辱骂许如霜，更是多次欺负她，把她当成了低贱的丫鬟使唤。
许如霜以前忍了，但今后不会再忍下去了！
陆齐昭抬头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后悔：“公主殿下打算如何处置微臣的母亲？”
听到这句话，许如霜不悦地皱眉。
“陆齐昭，我不像你喜欢随便惩罚别人。一切都按照宫中制度来判！你母亲蔑视皇族，总要付出代价！”
她站起来，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他。
陆齐昭垂下头：“微臣明白了……”
话不多说，他已了然。
但是他没有选择离去。
许如霜不喜地皱着眉：“还不走？”
“不敢。”陆齐昭神色复杂看着她，“微臣只是担心……下一个就是我。”
听到这话，许如霜嗤笑了一声：“你就这么怕死？”3
话落，陆齐昭攥紧了拳头，整个人好像融入了黑暗中，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他才转身离去。
许如霜力气一泄，颓然坐在凳子上，她抬眼看向陆齐昭的背影，心中闪过一丝痛快。
待人离去，许如霜唤来下人：“去天牢。”
她移驾到天牢，走到温氏的牢狱前，看到温氏的膝盖已经肿胀成拳头大小。
许如霜并没有于心不忍。
当年，温氏也让她跪过，一跪三天，她不过跪了一会儿算什么？
许如霜离开前对狱卒说：“等她醒了，让她继续跪着。”说完，便离开了天牢。
刚走出天牢，许如霜正准备上车辇，突然想到和温氏一起胡作非为的温茹悦，心思沉沉。
好像一切都解决了，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心里并没有很舒畅。
不过一日，圣旨送到了将军府。
陆齐昭跪在大太监面前，听着圣旨内容不喜不悲。
大太监念完后，眯着眼轻视地看着跪拜的男人：“陆将军，陆家闹出这么大的事情，陛下让你禁足将军府，就是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陆齐昭拱手道：“谢陛下仁慈。”
陆齐昭领下圣旨，把自己关入书房里，试图用兵书来填满自己的脑海，不要再去想其他事情。
过了几日，许如霜听闻天牢的温氏身子突然垮了。
据太医所言，似乎是焦虑过度，愤怒过度，整个人都疯了！
还没等许如霜去探查温氏的情况，乔弘渊匆匆赶来——
“如霜，不好了，温茹悦被罪犯劫走，还偷买了军机机密，现在圣上正在发怒！”
许如霜随着乔弘渊匆忙赶到殿外。
哐当一声，屋内传来瓷器碎裂的身影，许如霜的脚步一顿，随即又快步走进去。
只见殿中陆齐昭垂着头跪在地上。
许如霜站在他身后，看不清他的神色，她抬眼看向一旁的太子，只见他脸色阴戾，隐忍着怒意，一言不发。
突然，当朝圣上指着陆齐昭怒斥道：“你这个没用的废物！连边防图被盗都没发现！还让一个愚蠢的妇人盗取贩卖！”
“朕干脆摘了你头上的乌纱帽！”
第15章
陆齐昭立刻认错：“是微臣之错，还请陛下责罚！”
哐当一声，圣上又丢了一个砚台在地上。
价值不菲的砚台瞬间碎成数块。
乔弘渊拉着许如霜走到一边，对她摇了摇头。
许如霜明白他的意思，现在父皇正是怒气上头的时候，就算再喜欢自己，此时凑上前，也无济于事。
毕竟身为女眷，许如霜能出现这里已经是父皇的宠爱有加了。
这时，乔弘渊站了出来，说：“陛下，边防图被盗不是小事，如今当务之急是捉拿劫走温茹悦的罪犯！越拖延时间，边防图追回来的可能性越小！”
圣上一见是乔弘渊说话，稍微收敛了一丝怒意，冷冷说道：“既如此，京都禁卫军暂且由你掌管，务必将手握军机的罪犯捉拿！至于温茹悦……”
“罪臣亲自去处理！”
陆齐昭连忙接话道。
这是他唯一将功赎罪的机会！
圣上听闻后冷哼了一声：“陆齐昭，当年你对霜霜所做的事情，朕也有所耳闻，若是你再犯，这军营里少个将军对朕也是好事！”
说完，他便拂袖而去。
陆齐昭此事早已冷汗浸湿了衣衫，沉沉应道：“臣遵旨。”6
过了一会儿，太子眸色冷冷地望向起身的陆齐昭：“陆将军，这次可要擦亮你的双眼。”
捉拿温茹悦已经追回情报，比废掉陆齐昭来说更重要，不然他早就掉脑袋了。
面对太子的冷嘲热讽，陆齐昭沉默以对。
此事本来就是他的错。
许如霜没心思看他这副样子，她转头对乔弘渊说：“咱们走吧，你还要去追人，我陪你。”
两人边说边离开大殿。
“公主还是呆在府中吧，捉拿罪犯太过于危险，要是出意外，我会十分忧心的。”乔弘渊牵起许如霜的手。
不知不觉，两人的距离拉进了很多，从背后看就是正在爱恋中的情侣一般。
陆齐昭走在他们身后，脸色黑的有点可怕。
他一言不发快步越过他们，匆匆走出殿外，可内心的波澜依旧无法平静。
许如霜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后，将目光收回，现在他已经不值得自己关注了。
“弘渊，不碍事的，我和你一起去。”
乔弘渊劝说不了许如霜，只能将其带在身边，以防有什么意外，他也能护得住。
另一边，陆齐昭回去之后直奔京都某处废旧的木板屋。
这个木板屋连门窗都没有，散发着恶臭。
温茹悦躲在角落。
这段时间，她身无分文，身为女子连一份做工都找不到。
身为娇养的温家人，不会刺绣，不会洗衣，甚至在染衣局搞坏了一个贵人的衣服，欠了一屁股债，还被老板赶了出来。
陆齐昭走进来直言道：“温茹悦你的胆子果然够大！你居然敢贩卖军机！现在全城禁卫军都在捉拿你！”
温茹悦正在数着手心里的银子，听到这句话吓得连钱都拿不住了。
“表哥！我是不是故意的，呆在天牢里我怕被斩首，你又不管我，要是我死了，姑妈要是知道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她连滚带爬地扒着陆齐昭。
却因为身上一股味道，陆齐昭一脚踹来了她。
“对了……姑妈不会让我死的，你必须要保护我，不然温家都不会原谅表哥的！”
陆齐昭没想到这个时候了，温茹悦还在威胁自己。
“够了！你真是恶毒到骨子里了！”陆齐昭冷叱道，“我现在奉旨捉拿你！本来你留在天牢还不会有一线生机，你偷买边防图现在谁也救不了你！”
第16章
温茹悦入狱。
“殿下，天牢传来消息，温茹悦要执行死刑了。”
此话一出，许如霜翻书的动作一顿。
她问：“何时？”
“明日正午。”
“知道了，你退下吧。”
侍女欠了欠身离开。
之后，许如霜有点心不在焉，她无奈地将医术放下，按着额头整理紊乱的情绪。
说到底，温茹悦如今的下场，是她自己作死。
第二天，许如霜到了刑场，她坐在帷幔之后，默默注视着刑场台下越来越多的人。
这时，人群传来骚动。
她侧头看去，只见陆齐昭一步步踏上主台，坐上了行刑官员的位置。
居然是他来主持刑场！
陆齐昭居然用亲手斩杀温茹悦的方式，戴罪立功！
许如霜思考了一下，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依旧坐在帷幔后静静等待时间的到来。
这时，陆齐昭回头看了一眼帷幔。
他知道那里坐着谁。
但现在不是搭话的好时机，他也只能放弃。
“午时已到！”
陆齐昭收回目光，严肃地看着台下。
这时，侧方的笼子的打开，里面拖出一个狼狈不堪的女人。
此时温茹悦全身都是污垢，身上散发着恶臭，头发凌乱，一点没有温家小姐的姿态。
“放开我！我是被冤枉的！你们不能杀我！我是将军夫人！”
温茹悦挣扎着，怒吼着。
可是无济于事。
台下围观的百姓们议论纷纷，仔细一听全是嘲讽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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