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除了冰冷与敌意以外，空无一物。
沈肆年的心在见到莫知芮时加速了跳动，却也在此刻又狠狠沉了下去。
莫知芮丝毫不躲避地对上沈肆年的眼。
“拭目以待。”
她本以为再见面时心不会再起波澜，可见到沈肆年时不免还是不自在。
不是心痛，也不是哀怨，只是不甘。
但这份不甘她不愿展露在其他人面前，于是扭头去与严奕臣说话调整心情。9
严奕臣像是知晓她的内心想法，轻声问：“跟以前的队友对战，会有心理负担吗？”
莫知芮一怔，心口传来微微暖意。
在这里，至少还有人会关心她的想法，会在意她的情绪。
莫知芮笑着摇摇头：“奕臣哥，我不是什么旧都会念的。”
在赛场上只会有队友和对手，她会全力以赴。
消失了两年的人，竟是在这番情景之下重逢。
曾经最为亲密无间的队友，再相见时竟已成了强敌。
场下人声鼎沸，场上针锋相对。
这就是赛场。
打了个照面后，莫知芮回到队伍中与队员们商量战策。
“知芮，沈肆年打得很激进，可以从这个方面打乱他们的节奏。”严奕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莫知芮缓缓点头：“我对他的打法很熟悉，由我来牵制他，其他人注意配合就好。”
“好的队长！”队友们纷纷应允。
此时主持人的声音忽地响起，众人纷纷看去。
“各位，不好意思，因为一些设备缘故，本场比赛延后一天，请各位谅解。”
“买了票的观众我们会送上一份精美礼品，也会给各位选手安排好酒店，赛后会送上补偿。”
主持人小姐满面歉意地鞠躬。
台下一阵喧哗。
“怎么搞的？这么打的比赛还会出设备问题！你们的后勤是吃干饭的吗！”
“说取消就取消了？我还是请假来的！缺你那点破补偿？”
莫知芮虽有些讶异，倒也没什么特别反应。
“那大家就先回酒店好好休息吧。”
酒店。
“奕臣哥，送到这就可以了。”
莫知芮走出电梯，朝严奕臣摆摆手，笑容温和。
“都到这了，那就送到门边吧。”严奕臣跟上莫知芮的脚步。
言至于此，再拒绝就显得很无趣，莫知芮点头说：“好，谢谢。”
对面房间的门开着，莫知芮瞥了一眼，并未在意。
与严奕臣互道再见，莫知芮正欲关上房门。
却被一只手猛然扣住门边，莫知芮猛然一惊，双眼不受控制地睁大了些，呼喊声已然到了嗓子眼。
门被拉开，沈肆年用力到指关节凸起泛白。
就听他沙哑低沉的声音传来。
“你和他在一起了？”
第13章
莫知芮从惊愕中稍稍缓过神来，咽下口中那一声惊呼。
疑惑地看向突然出现的人，皱眉道：“沈肆年，你怎么在这？”
沈肆年一双剑眉蹙紧，目中情绪复杂，薄唇张开又问她一遍：“你和严奕臣，在一起了？”
莫知芮这才听清他说的话。
微微晃神过后，莫知芮又抿直了唇，恢复了冷漠的模样。
她不愿与沈肆年再有过多的牵扯，看向沈肆年的扣住门边的手，冷冷道：“沈肆年，你没资格过问我的事。”
“再不放手，我就叫保安过来解决。”
莫知芮冷漠至极地的态度刺痛沈肆年的眼，沈肆年只觉喉间干涩无比。
方才她对严奕臣说话分明轻声细语面带笑意！
沈肆年抿唇松开了手，站直了身子。
“莫知芮，你变了。”莫知芮视线落在沈肆年的手上，听见他说，声音沉闷。
莫知芮不禁笑了，心中压抑的思绪从喉咙里发出。
“对，我当然变了，变得不再是你的跟班，寻求遥遥无期的回报。”
“你也变了，从许泠音出现的那一刻，你不就变了吗？”
当这番话由莫知芮亲口说出时，沈肆年感到心中忽地空了一块。5
那一块成了虚无，迷茫与慌张渐渐滋生。
可还未等他说出任何话语，门在他面前“砰”得一声关上了。
在门缝合上前，莫知芮讥笑一声，说：“沈肆年，你这种人，没有谁会只围着你打转。”
屋内。
莫知芮攥紧了门把手，呼吸有些急促。
回忆又涌上脑海，心情也变得糟糕起来。
离开之后，每每想起那些事，她都不明白自己当时在执着些什么，沈肆年的种种行为都昭显了他的恶劣性子。
无情地剥夺了她多年的辛苦努力，将它们拱手送人。
五年的相处却没有丝毫信任，在她沾染污名时毫不犹豫地想要将她踢走。
“莫知芮，你这个无可救药的笨蛋。”
伸手抹去镜上水雾，莫知芮狠狠掐了掐自己的脸，白皙面庞上印出红色指印。
她早就不再是过去那个yoe的莫知芮了。
她会感激那些年与他一起成长的时刻，却不会做个大圣人选择原谅一切伤害与怀疑。
将冷水扑在脸上洗了个脸，莫知芮裹上浴巾走出浴室。
七年前，17岁的莫知芮初次走入赛场。
那只是yoe招募青训的模拟赛，规模很小，但在莫知芮印象中那时场内一片热火朝天。
“干得漂亮！赢了！”
胜利的界面在屏幕上显现，坐在莫知芮身侧的少年摘下耳机，朝她伸出手示意击掌。
莫知芮这才发觉坐在自己的身边的人竟有一副俊逸无比的样貌，眉眼间明朗如星。
莫知芮怔怔伸出手轻轻举起，少年见不得她小心翼翼的动作，主动伸长了手在她掌心拍了一下，说：“要不要和我做搭档？我门一定会赢得冠军。”
莫知芮心中似有惊涛骇浪，一双眼睁得很大，有几分受宠若惊与不敢置信。
心中是被人寄予希望与肯定的喜悦。
还未待她说好，一个眨眼过后眼前画面发生了变化。
男人搂着另一个女生说：“这是我的女朋友。”
女人捂嘴偷笑：“他要找的人从来不是你，别自作多情了，有点自知之明好吗？”
“你不过就是个上蹿下跳的小丑！”
莫知芮猛然睁大了眼，从梦中惊醒。
第14章
窗外一片黑暗，屋内只有挂钟的“滴答”声，与她沉重的呼吸声。
面容是模糊不清的，但莫知芮知晓这就是沈肆年与许泠音无疑。
分明这些年都已经放下了，为什么至今还会梦见多年前的事？只因昨日见了沈肆年，便又做了这种梦？
莫知芮望着窗边透出的一丝微弱光亮发怔。
困意全无，就这么坐了一夜。
直至第二天清晨，手机的闹钟响起，莫知芮动了动僵硬的身体下床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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