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外。
红灯压抑着长长的走廊，温晨曦揪着的心一直没有放下。
温晨曦松了一口气。
“病人旧病复发，随时会有生命危险，我们这边建议住院。这是缴费单。”
温晨曦不敢拿奶奶的命开玩笑，立刻听护士的话，办理住院。
病房里。
温晨曦握着老人枯瘦的手，眼眶泛红：“奶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奶奶脸色苍白：“是周婷，她把钱和房产证全抢走了！”
温晨曦脑袋嗡的一下。
耳边，奶奶声音虚弱：“晨曦，咱家没钱了，住不起医院，带奶奶回家吧。”护士的话还历历在耳，温晨曦哪敢送她回去！
“奶奶，你别担心，钱我会想办法的……”
周婷带走的都是现金，她还攒了一部分打工钱在银行里。
奶奶睡着之后，温晨曦便到银行将钱全部取出，缴了费，之后便开始了日以继夜的打工。
这天，温晨曦顶着烈阳汗流浃背地发着传单Ns。
“先生，看看这个吧。”温晨曦递出传单。
但对方停在她的面前没有动。7
温晨曦一愣，抬眼发现居然是盛淮南！
她紧张捏住传单：“盛少爷……”
“为什么不去上学？你不想考大学了？”
温晨曦当然想上大学，可奶奶病重，现在她只想赚钱。
也是这一刻，她时隔两辈子再一次认清楚了自己和盛淮南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从不用担心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而她光是活着就已经很累……
“盛少爷继续玩儿吧，我不打扰了。”
说完，温晨曦便转身离去。
又过了五天，三个临时工的工资虽然日结，但还是杯水车薪。
一同打工的女孩看她可怜：“小温，你急需钱不如去会所里卖酒，那里钱拿得多。我有认识的人，可以推荐你进去。”
温晨曦很感激。
她说的是明月会所，不过两天，她就拿到了三千！
这种收入让温晨曦松了一口气，不用辗转几份工，她回去好好睡了一觉，还抽空给手机充了电。
一打开全是盛淮南发来的消息，温晨曦没有点开，全部选择删除。
三天后，明月会所。
909包厢外，温晨曦整理好制服，带着酒单推门而入：“你好，我是推荐官，我们会所……”
“这不是小晨曦吗？！”
温晨曦震惊抬头，只见她的同班同学，以及盛淮南都坐在沙发上！
盛淮南见到她深深皱起了眉头。
唐珏调侃道：“我就说小晨曦怎么不去上学了，原来是在这里卖酒！怎么，这里能赚很多吗？”
温晨曦心脏缩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唐珏也不在意，玩笑地说：“要不这样吧，今天小晨曦喝多少我们就买多少，也算给老同学一个面子！”
明明是正儿八经的工作，却让温晨曦觉得无尽的耻辱笼罩在自己。
见温晨曦不动，唐珏脸色有点不好看，刚要开口。
这时，盛淮南端起酒杯：“不喝吗？”
听到他开口，温晨曦浑身一怔，抬头就对上他冰冷的注视。
一瞬间，奶奶的病和自尊在脑海内打架。
最后，温晨曦还是选择低头：“我喝！”
话落，她端起桌子上的高度数白酒直接灌入口中，火辣辣地刮过嗓子，让温晨曦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厉害啊，小晨曦！”
温晨曦没有喝过酒，不停有人给她灌酒，她不知道今天晚上喝了多少。
但她知道，自始至终，盛淮南都在看着她。
温晨曦脸色通红，胃疼得抽搐。
桌子上还放着几瓶酒，她不想喝了，正准备叫停。
盛淮南却拎了瓶会所最贵的酒，放在温晨曦面前：“继续。”
眼前这瓶酒，是82年的拉菲，售价5万。
如果卖了，提成就会有5千。
距离攒齐奶奶的药费，就更近了一步。
温晨曦颤着手接过酒瓶，在盛淮南的注视下，忍着呕吐感，将酒灌入口中。
涩，苦，冲刷着味蕾。
温晨曦一口接一口的灌着，她甚至记不清后面发生了什么，就再没意识。
再醒来，温晨曦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被劈开了一样疼。
她恍然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
没过多久，盛淮南推门进来，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半响，温晨曦在沉静中开口：“盛少爷，昨晚的钱……”
一提到钱，盛淮南脸色更冷了。
他看着面色苍白，至今还在输液的温晨曦，冷声讽刺：“你眼里只有钱吗？”
温晨曦一噎，嗓子好像被堵住。
许久，才从嗓子眼里逼出一句：“你……你答应了的。”
盛淮南满眼失望，不想再和她说一句话，转身就要走。
“盛少爷……”温晨曦见状，一急，伸手想要挽留他。
却忘了自己在床上，哐当一声摔了下去。
盛淮南回头，视线触及她手背上的血珠，眼里闪过抹情绪，随即冷声道：“你什么时候回学校，钱我什么时候给你！”4
说完，他便用力关上了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温晨曦手背上的针头已经歪了，血液倒流，疼得指尖颤抖。
但比起盛淮南质问带来的痛，这个疼好像微不足道。
温晨曦待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爬起来。
她还要去照顾奶奶。
温晨曦捂着抽痛的胃一步步往外走。
转眼，三天过去。
盛淮南没再出现在温晨曦面前。
这天，温晨曦刚打完一份工回到医院，就看到从病房里出来的医生，
她忙跑上前：“医生，我奶奶怎么了？”
医生如实相告：“病人刚才又进行了一次抢救，她的情况很不稳定，不能再拖了，至于手术费……”
“我会想办法筹到钱的，请您别放弃我奶奶。”
医生看了看温晨曦身上洗旧的破衣服，无奈一叹，欲言又止。
……
陪奶奶待了会儿，温晨曦想到医生的话，还是回了学校。
她刚准备去找盛淮南，却在进入班级的那刻，看到了漫天飞扬的照片！
一张一张，全是她在明月会所卖酒时的照片！
更刺眼的，是每一张照片上，都写着“陪酒女”三个字！
就在这时，熟悉的男声从背后响起：“温晨曦？”
温晨曦回头，就对上盛淮南的目光。
盛淮南视线扫过她惨白的脸，落到她手里的照片上，微微一凝，神色难辨。
温晨曦看得清楚，却已经不想去猜照片的事和他有没有关系了。
她哑着嗓子问：“我回学校了，那钱能给我吗？”
此话一出，盛淮南下颚紧绷，好像在压抑怒气。
“你回来，就只为钱？”
“是。”
在温晨曦给出回答的那一刻，盛淮南周身气压低到了极点——
“给你！”他掏出银行卡砸在温晨曦的身上。
银行卡掉在地上。
温晨曦毫不犹豫捡起，深深鞠了一躬：“多谢盛少爷！”
不敢去看盛淮南或失望或讥讽的表情，她立刻转身跑走。
回到医院，温晨曦找到医生递上银行卡：“医生，我拿到钱了，可以给我奶奶做手术了！”
医生没收：“你奶奶刚才又一次病发，很抱歉，没能抢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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