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没有笑意,问:「你要钱干吗?」
我要买卫生巾。
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如何能坦然地将这话对一个男性长辈说出口?
我脸红得要滴血,紧紧绞着手。
爷爷盯了我半天,从裤兜里摸出一沓零钱。
从里面抽出五块递给我,问:「够吗?」
在这之前每一次我问爸妈要钱,都会换来一顿骂。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我够不够。
我用力点头。
五块钱。
恰好可以买一包三十片包装的卫生巾。
其中有五片是加长夜用。
我很节约,都是等到吸得满满的再更换,以为一定够用。
可十天过后,姨妈还没走。
我有点害怕,给妈妈打电话,她不以为意:「那就再等两天,这点破事干吗浪费电话费?」
可我等不了了。
当天吃好晚饭,我送碗筷去厨房,跨过门槛时,感觉身下一股巨大的热流。
我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再度醒来,我躺在三轮板车上。
月光湛湛,将爷爷的影子拉长,覆在我脸上。
他正在骑车上坡,双腿奋力地踩着,整个人几乎立起,后背绷得直直的。
爷爷好瘦啊。
他的肩膀,只比我的宽一点点。
我坐了起来:「爷爷,让我下来自己走吧。」
他凶我。
声音被夜风吹得支离破碎:「别乱动,一动我更费劲。」
卫生所的医生给我打了止血针。
叮嘱爷爷:「小姑娘太瘦了,要补充营养,调理身体。」
从那天起,每天早上爷爷都会给我煮一个鸡蛋。
每次张屠夫家杀猪,都会给爷爷留半挂猪肝。
他还买了三十只乌鸡崽,伺候祖宗一样地伺候着。
夏日酷热,风扇吹出的风都是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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