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掐灭了烟,走到我身前。
修长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
淡淡的烟草味涌入鼻腔。
严桉的脸近在咫尺,我曾经多么爱慕,此刻就多么恐惧。
他看着我,突然轻笑了一声。
笑意不达眼底,透着森冷的味道。
「怎么,我这是打扰你的好事了?」
「姜曼,你很缺男人吗?」
我紧咬嘴唇,一句反抗的话都不愿说。
见我这副模样,他漆黑的瞳仁露出危险的意味。
「姜曼,你跟你妈一样,下贱。」
他当然知道用什么样的字眼最能刺痛且激怒我。
我瞪着他,一字一句道:「我说了,我妈不会做那样的事,你冲我来!」
可我的反驳是那么苍白无力,以至于旁人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个笑话。
严桉捏着我下巴的手陡然用力。
「如果你忘了,我帮你记住。」
说完,他将我摁在墙上。
用一支笔,在我肩头写下两个字。
透过身后的玻璃,我清楚地看见肩上写的「婊子」,鲜红刺目。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
「姜曼,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的。」
巨大的羞耻感将我包裹,我胡乱去擦,发现根本擦不掉。
即使一遍遍擦得皮肤通红。
文佳妍在旁笑得花枝乱颤。
「姜曼,这个标签多适合你呀!」
我再也忍不住,崩溃地哭了。
我知道,这场噩梦会随着这两个字,伴随我的余生。
我也知道,从前的严桉,再也不会回来。
我记忆中的严桉,曾牵过我的手、偷亲过我的脸颊。
也陪我追了日落、吹过晚风。
他曾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我对严桉的一切期许,都破碎在那个暴雨的夜晚。
严桉的母亲跑出家门后,出了车祸。
她死前告诉严桉,看到了他父亲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那个女人,就是我的妈妈。
我永远忘不了严桉那时看我的眼神,冰冷、阴郁,恨不得把我撕碎。
他说,他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小三的女儿。
从始至终,我都无条件相信我的妈妈。
她那样温柔善良,独自养育我长大,教我做人的道理,从不与人为恶。
我懂严桉失去母亲的痛苦,也曾哀求他相信我们,换来的只是严桉更为激烈的恨。
而严桉父亲选择用出国来逃避所有。
后来,我的妈妈患上了重度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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