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夫人瞟了一眼,咳了两声:「殿下,你吃你的,别管阿知他爹,他岁数大了,行动迟缓。」
我尬笑地点了点头,刚把嘴里的鱼肉咽了下去,方渐知阿兄俩眼一翻,脸红脖子粗地倒在地上,脸上一片通红。
四下慌乱,我瞥了眼他碗中的皇帝菜,琢磨了下,将围着的众人屏退,将他阿兄衣襟稍稍拉开,跟方渐知说了几味药,让他快去熬了药端来。
一阵兵荒马乱,把药灌下去后,方渐知阿兄勉强睁开了眼,医士匆匆赶来接手,说是吃错了东西,现下已经无碍了。
再坐到案几前的时候,饭菜已经凉了,我琢磨经历这一遭也没什么食欲了,刚欲行礼离开。
丞相老头拦住了我,让我吃完饭再回,还命人去重新上一桌饭菜,方夫人掐了丞相一把:「啧,铺张浪费,热热这桌。」
「殿下可嫌弃?」方夫人瞧了我一眼。
我迷茫了下,摇了摇头:「这饭菜我们刚也没怎么动筷,有什么嫌弃的。」
方夫人越发和蔼可亲瞧着我:「殿下会医术?」
「少时随爹娘一起行军时跟医士学过些许皮毛。」我点了点头,「夫人也别叫我殿下了,叫我阿盐吧。」
「好孩子,这得吃了多少苦啊。」方夫人一脸心疼地瞧着我,「你也别叫我夫人了,直接叫我母亲,啧,叫母亲早了点,那先叫我婶婶,以后再改口叫我母亲。」
我没来得及回话,方夫人狠狠拍了丞相老头一掌:「瞎了眼的,整那些天天就知道吟词作赋的女子有什么用,差点错过了这么好的媳妇。」
我一脸尴尬瞧着丞相脸上的五指印,表示同情,方夫人一把攥住我的手,将腕间的一对玉镯褪到我手上,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孩子,遇事沉着冷静还会医术的孩子可不多了,难怪我们家渐知对你念念不忘呢。」
我觉得我已经被方渐知他娘忽悠瘸了,只像一个头圆脑大的吉祥物,坐在桌前猛猛吃饭。
回家的路上,我揉着滚圆的肚子,想起了方夫人说的话,扭头问方渐知:「你阿娘说你对我念念不忘,我们以前就认识?」
方渐知皱了下眉头:「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我摇了摇头。
「五年前,年夜宴,我爹带着我们兄弟俩去赴宴,阿兄也像今日般吃错了东西,浑身发红呼吸不畅,是你散开众人,还命人给阿兄煮了药,救了我阿兄一命。」
我摸了摸鼻子,满脸疑惑:「那这么说,我救了你阿兄的命啊,为什么你阿兄不以身相许娶我呢?」
方渐知长舒了一口气,似是没压住又咬紧了后槽牙:「他不是晕死过去了吗?!」
我琢磨半晌,越发觉得不对:「今日是你让你阿兄吃了不该吃的?」
方渐知靠着车壁,闭着眼睛:「阿盐,你猜?」
猜个屁啊,我拍了方渐知的脑门一把,低声骂道:「就算你想让你爹接纳我,觉得我不是一无是处也不能拿你哥哥的命来啊,万一我救不了你哥哥怎么办?」
「我跟阿兄提前商量好的。」方渐知眯了眯眼睛,「而且家中早就备好了药和医士。」
我哆嗦着手指着方渐知,这人,这人,不知所谓!
我气冲冲地回到宫里,瞧着阿娘坐在寝殿等我,缓了几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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