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奥迪100车内。
望着一辆桑塔纳警车消失在远处,王秘书有种莫名的不好预感。
下了车,狐疑片刻,扭身朝着楼上去了。
速度飞快抵达信访室(2)门口,径直而入。
“老吴,东西呢?”
闻言。
戴着老花镜的那人,当即一个错愕。
“王秘书?”
“东西呢?”
王秘书也不废话,伸出手就要。
“东……”
老吴咯噔一声。
恍然地指了指外面:“刚才来的那人,不是你让他来的吗?”
“我?”
王秘书两眼一凸,瞬间明白了。
他妈的。
录音笔被人冒领了。
四目相对的两人,都是面如死灰。
“老吴,我他吗怎么跟你说的?啊?”
王秘书鼻孔喘着粗气,指着那人的老脸:“你知不知道那东西有多重要?”
“不是,王秘书,你听我说……”
老吴很慌。
丢掉老花镜,惊慌失措的上前解释:“那人一来就说,是赵领导的人。”
“我……我就以为是你们让他来的,我也不敢多问啊。”
“拿到东西,他二话没说转身就走了。”
“我……我是真不知道啊,王秘书。”
到最后,老吴都快哭出来了,拍着大腿,倍感绝望。
“知道名字吗?”
王秘书扶了扶鼻梁上的金边眼镜。
他知道必须保持冷静,必须得尽快解决。
“不知道。”
老吴颤抖着摇摇头:“就穿着警服来的,也没说名字。”
“这点事都办不好。”
王秘书怒哼一声,转身就下了楼,留下一脸呆滞的老吴。
从信访大楼上下来,王秘书连停都没停,直接上了车。
边打着转向盘,边拿出小灵通拨了个电话。
脑子里一片乱哄哄,驾驶着奥迪100朝着刚才祁同炜远去的方向寻找。
在这个红绿灯还不是很普及的时代,车速开到飞快。
终于。
相隔不远,王秘书看到了那辆警车。
正停在路边,打着双闪,似乎在故意等在自己。
见状。
王秘书眉头一拧,缓缓将奥迪车靠近了过去。
两辆车一前一后停好,车内的两人几乎同时下了车。
警车内,下来的正是祁同炜。
依旧是那身警服,二十多岁的容貌,既显稚嫩又深沉。
他就没想过逃走。
在京海这片地界,还得靠着那帮权贵办事。
就算他想隐藏,也隐藏不了多久。
索性。
祁同炜决定干脆当面锣对面鼓,直接和王秘书过过招。
“你不是京海的警察?”
王秘书看清楚了车牌号,微微一怔。
“以后就是了。”
祁同炜将录音笔握在手里,玩味一笑:“王秘书是在找这件东西吧?”
“你认识我?”
王秘书惊了。
“牵 �
祁同炜扯了扯嘴角:“来京海吃饭,要是不了解了解当地的山头,也不敢过来。”
“你到底是谁?”
“祁同炜!”
“你想做什么?”
“合作。”
“合作?”
“对。”
祁同炜收好录音笔道:“我的资料呢,估计你明天就能查出来,所以……不用我自己介绍。”
“我的目的很简单,告诉何黎明,保我京海安然无恙。”
“我只要一直安全,这支录音笔,就会一直无人知晓。”
“否则。”
“大家一起玩完。”
王秘书瞳孔紧缩,眼神中射出一道寒光。
“看样子,你知道很多事情?”
“对。我全知道。”
祁同炜平静道:“当然,你们也可以想办法干掉我。”
“让什么杀手啊,黑势力啊,都可以……”
“但是,如果我死了,这支录音笔的原件,或者某个备份之一……”
“就会在第二天,出现在某家电视台,或某个朝廷部门桌面上。”
“只要你们敢赌,我玩得起的。”
不疾不徐的话语里,充满了嚣张的语气。
祁同炜着实没有一点忌惮。
别的不说。
他很相信,这支录音笔只要交给陈岩石,以拿老头的性格,肯定就简单了。
只是。
这支录音笔只能威胁到何黎明,却威胁不到梁璐的父亲梁群峰。
所以。
祁同炜暂时不会出手。
他的目标是梁群峰。
何黎明不过就是个工具而已。
王秘书怒极反笑,一时间,他有些不知所措。
这种油盐不进的混蛋,是最可怕的。
最关键的,他并不了解这个祁同炜到底是谁?背后又代表着谁?
“这是我的手机号……”
祁同炜跟着递出来了一张纸条:“考虑好了,打给我。”
说完,转身就走。
到了车门前,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忽地一转身。
“哦对了,徐江是你们的人吧?”
祁同炜伸出一根手指,促狭道:“黄翠翠的案子,必须得破。而且徐江,我也必须得抓。”
“至于怎么斩断这个线索,那是你们考虑的事情。”
“我是警察,只要有线索,我就会一直查下去……”
“除非,我被干掉。”
话音一落。
祁同炜扭身上了车,当着王秘书的面脚踩油门,绝尘而去。
从决定反抗梁群峰的权利开始,他就没想过苟且偷生。
既然横竖都是个死,那就拉上一群人,看看谁先死。
砰!
握着手机号的王秘书,一拳重重砸在车门上。
几年来在体制内,磨练出来的平和情绪,这一刻,荡然无存。
他现在只想杀人。
狠狠吸了口气,将情绪压住。
钻进车内,轰着油门率先返回了京海官府大楼。
事情变得棘手了。
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悄然来临!
9、梁璐:得不到就毁掉
晚上九点半。
京海官府大楼。
“祁同炜?谁是祁同炜?”
听完王秘书的汇报,赵立冬就冷静很多。
拧着眉头,双手背后,戏虐的扬起嘴角。
“他这是要虎口拔牙,找死呢啊。”
“领导……”
王秘书斟酌着道:“我觉得,还是谨慎点。”
“怎么说?”
“这小子,好像对我们了解很多。”
王秘书继续道:“徐江、黄翠翠、包括何领导他都知道……”
“而且要提出要求,要让我们保他在京海安然无恙。”
“他安全了,录音笔就安全。”
这下赵立冬不悦了。
额头上爬满黑线,神情一滞:“是黄翠翠告诉他的?”
“不应该。”
王秘书若有所思的摇摇头:“徐江说了,黄翠翠被处理之前,没有和外人接触过。”
“放屁。”
赵立冬拍着桌子怒声道:“没接触过,录音笔是怎么跑到信访局的?它自己张腿了吗?”
“……”
王秘书悻悻然的一抿嘴。
“既然这个祁同炜,敢提条件,就说明这小子也不干净。”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
赵立冬隐隐猜到了什么,继续道:“要抓紧时间,把这个祁同炜的底子摸清楚。”
“看看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他为什么要说保他?”
“另外,还得找到这小子的软肋……”
“他不怕死,但他总有怕的东西吧?”
“跟我们斗,还他妈年轻了些。”
王秘书卑躬屈膝的点头领命。
他的作用就是偶尔建议建议,关键点上,还得是听领导吩咐。
末了,询问道:“那……要通知何领导吗?”
“暂时不用。”
赵立冬摇摇头:“先试试姓祁的这小子,到底几斤几两。”
“明白。”
王秘书绷着嘴,微微颔首。
…………
夜色渐深。
2001年的京州,刚刚踏上新世纪的列车。
短短几年内,一栋栋拔地而起的高楼开始投入建设。
原来的老城区周边,全部纳入规划项目。
现如今,夜晚的京州到处都是大卡车、水泥车来来往往。
此时。
汉东省官府家属院。
“嗯!嗯嗯……我知道了……”
“作为一个基层民警,首要任务就是要服务好当地群众。”
“身为公职人员,对工作挑肥拣瘦,对责任感、使命感不强,这是严重性的觉悟问题。”
“祁同炜的事情,石原乡派出所要负首要责任……”
“处理不当,就是你们警察机关的失职了……”
“检查、停职之类的处理方式,你们自己看着办。”
年过半百的梁群峰,坐在客厅沙发上,握着座机电话。
听筒那头,是一名男子在汇报工作。
梁群峰拿着官腔,故作一本正经的阐明态度。
片刻后,挂断电话。
“爸,祁同炜干吗了?”
这时。
洗完澡,吃着水果的梁璐从卧室内出来。
“跑到石原乡还不老实?又给您添乱了?”
“有野心的人,到哪里都不会安宁的。”
梁群峰无所谓的呵呵一笑。
“石原乡的人向省厅汇报了情况,省厅的人,又给我打来电话。”
“说这个祁同炜,今天下午把所里的大小领导,都给骂了一遍。”
“然后接了个什么女子失踪案,找借口跑到京海去了。”
“还是心不死啊……”
宛若俯瞰蝼蚁挣扎那般,梁群峰就觉得是个笑话。
“还不是你惯的。”
梁璐揶揄的哼了哼,坐在沙发上,往父亲怀里一靠。
“当初那个一等功,就不该给他。”
“瞧把他牛气的,还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
“要我说,当时就该随便找个借口,直接调到山区去……”
闻言。
梁群峰一脸宠溺的看着女儿,眼神里全是笑意。
“你啊,自己感情受了挫,就想到拿祁同炜下手了。”
“怪我吗?”
梁璐娇滴滴的道:“谁让陈阳一天天在我面前嘚瑟了?”
“行了行了……”
梁群峰不耐烦的挥挥手:“你们年轻的感情我不管,但……我要告诉你,祁同炜这小伙子是真不错。”
“大学时候,我就听说学生会主席。”
“要能力有能力,要长相有长相,**素质过硬。”
“的的确确是个好苗子,也是因为这一点,我才希望他能做我女婿。”
“讲起来,祁同炜比你之前那个什么狗屁男朋友,好得多了。”
听到这儿,梁璐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笑容。
似乎。
祁同炜已经成了她的囊中之物,就等着他乖乖就范。
“希望吧……”
梁群峰抬手抚摸着女儿的脑袋:“希望这小子能醒悟,回来找你提亲。”
“虽然你们年龄上差了十岁,但要真是能成,年龄就不是问题。”
梁璐啃着苹果,品味着即将到来的爱情,笑的更甜蜜了。
“爸,你说……祁同伟不会是想去京海市局工作吧?”
“他还想来京州呢。”
梁群峰无语的白了一眼女儿:“石原乡隶属京海市局下辖基层单位。”
“明天吧,我让人给京海市局去个电话……”
“断掉祁同炜所有的希望,就逼着他……来找你,总行了吧?”
梁璐彻底舒心的笑了。
一翻身,脑袋埋在父亲怀里,开始撒娇。
“我就知道,我老爸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
“你啊,三十多岁的人了,一点都不成熟。”
这时。
梁璐母亲敷着面膜,从卫生间出来了:“堂堂一个省政法系统的一把手,为了女儿,干出这种事,也好意思。”
“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梁群峰故作严肃道:“这是我女儿一辈子的幸福,我不留意,谁留意?”
“行行行,你们就闹吧……”
梁璐母亲嗔了一眼,端着洗好的樱桃,坐下来看电视了。
“都别吵我,我要看杉菜和道明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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