铖王妃见魏昭带着锦瑶走了,转身也是想要往外走时,刚几步被铖王拉住。
“玥娘,你糊涂了,你怎么能让锦瑶真跟魏昭走?你知不知道他是谁,又知不知道死在他手里的人有多少,锦瑶跟着他去能有什么好事?”
铖王妃被拽的一个踉跄:“你拽疼我了。”
铖王下意识手一松,眉宇间露出歉意关切,那神色落在铖王妃眼里,她语气柔和了些,
“你想太多了,魏昭再杀了多少人,那也都是朝中蠹虫,要么是与他作对的,锦瑶跟他无冤无仇,他还救过锦瑶性命,好端端的伤害锦瑶干什么…”
“你知道什么。”
铖王只觉她天真,“锦瑶是跟他无仇,可是她身后还有苏国公府,她与陆家又还有婚约。”
他压着怒气想要劝她,
“魏昭这段时间一直在查漕粮的事情,这事牵扯进来的全都是世家那头的人,他想要帮着皇兄与世家对立,可是世家权盛,其中又以崔、陆两家为首,那苏国公府跟两家关系匪浅,锦瑶跟着魏昭厮混,被他们知道了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铖王妃神色微变,她倒是忘记了这个,可是转瞬又不满铖王话中所说:“什么厮混,你也这么看锦瑶?”
“本王不是这个意思,本王只是怕她坏了名声……”
“有什么好怕的。”
铖王妃皱眉:“魏昭的身份这京中谁人不知,他日日出入宫廷,与宫妃同处都无人说嘴,就算跟锦瑶同处一室又有谁能误会?你有功夫说锦瑶的嘴,倒不如好好管管你的好儿子,少叫他跟上不得台面的人厮混,免得丢人现眼!”
“玥娘……”
铖王妃有些不高兴,“魏昭的事我会叮嘱锦瑶,至少人家现在是救了她,也愿意护着她,哪像是苏家的人。”
听不懂人言还自以为是,她冷冷扫向苏瑾修时就差直接呸他一脸。
“咱们府里不适合锦瑶养伤,你儿子又是个拎不清的,我会交待锦瑶多留意魏昭与他不要太过亲近,至于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我今夜就留在锦瑶那边,等她安顿好了再回来。”
见她说完转身就风风火火地走了,裙裾翩飞脚下极快。
铖王叫了几声没见她停下,顿时气得脸泛青。
“你看看你惹出的祸事!”
他转头就把怒气撒在了谢寅身上。
铖王本不觉得谢寅他们昨日的事情有多过,顶多就是小年轻一时气盛捅了娄子,找了机会好好与锦瑶解释几句,哄哄小姑娘也就过去了。
可是谢寅居然蠢的带着苏瑾修和苏姝兰进来,还招惹了魏昭让得苏锦瑶离了铖王府。
思及锦瑶离开前说要退婚的话,铖王就气得脑子疼,那陆家的婚事绝对不能退。
他冷声朝着谢寅怒斥了声后,连带着看苏瑾修兄妹也不顺眼:“夜深了,苏郎君还不回去?”
苏瑾修脸上跟开了染坊似的:“……叨扰王爷了,我这就走。”
二月春夜极寒,夜风阵阵浸人。
苏瑾修人还没离开,就听后面院子里面,铖王抓着想要送他们出府的谢寅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言语里毫不留情将他冷嘲热讽贬损了一通,完事之后还朝着一旁下人怒道,“往后不准那苏姝兰踏足铖王府半步!”
苏姝兰脸白如纸,身子一晃。
苏瑾修连忙搀着她。
苏姝兰轻仰着脸时,面上不见半分血色,那泫然若泣的模样可怜至极,可苏瑾修却没如往日那般第一时间安抚她。
苏姝兰脸色更白,明明以前苏锦瑶很好摆弄的,明明只要她稍稍刺激一句,她就能对着她大发脾气,打骂撕闹,只要她稍稍引诱几句,她就能跟没脑子的蠢货一样踩进她设好的坑里,当着苏瑾修他们的面羞辱她出身,将她贬低进尘埃里。
她痴缠着苏瑾修和陆执年他们,像是不懂事的孩子,想要靠着哭闹霸占他们的在意和目光。
可她闹的越是厉害,苏瑾修他们就越是厌恶。
她对她越是欺辱蛮横,苏瑾修他们也会越偏向她。
苏姝兰太清楚锦瑶的性情,也一步步诱着她失了苏瑾修他们的在意。
刚才她还是一如之前想引苏锦瑶动怒,惹她如同疯子一样撕扯,可是她却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一样,从头到尾都不理会于她。
她只是将所有不满都对准了苏瑾修他们,理智清醒地让人害怕。
看着苏瑾修神色恍惚间隐约像是后悔,苏姝兰狠狠掐了下自己掌心,眼泪瞬间涌了下来。
她推开苏瑾修身子一软就朝地上跪了下去,苏瑾修连忙回神:“你干什么?”
“我求锦瑶,她方才说了,只要我一步一跪磕头去灵云寺,她就能够原谅阿兄。”她说话间就朝着地上磕头,那一下重重磕在地上,额前见了血,“我跪,我磕头,我去灵云寺跪求夫人原谅…”
苏姝兰起身走了一步又跪了下去,这一次依旧如刚才一样一头磕在地上,
“是我不该失手打翻了夫人的长明灯,是我不该来京城,全都是我的错,与阿兄无关……”
青石地面上染上一抹殷红,铖王府门前的灯火光晕照得苏姝兰摇摇欲坠。
苏瑾修心神震撼,连忙一把拉住她:“你做什么,磕伤了额头,你容貌不要了?”
“要又如何,我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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