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半年就这样过去。
一日,学堂放假,一位锦衣男子找上了门。
他五官俊逸,如三山五岳般深刻卓然,是让人看一眼就忘不了的长相。
但他眉宇间却带着一股隐藏不了的凛然之意。
当下我便猜出,此子出身不凡,且来者不善。
果然,他道明来意后,我便不是很高兴。
他说他家有几个小女孩,平日里最是喜欢读书,偶然听闻柳叶村里有个三山先生,学识深厚,在城里都是出了名的,就想请回府为西席,专门教导她们。
他开出的束脩丰厚异常,一月就可抵三山私塾一年的收益。
可我还是不愿意。
一是我不能单单为了利益,就放弃私塾里的这么多学生。
二是如今我在柳叶村已经站稳了脚跟,后面还有一堆抱负等待着我去实现,若是去了府里当西席,与我的计划确然相悖。
三是我在这里自由自在,若去了世家府邸,那便是一步一个规矩,没意思得很,且那样的人家,跟端和公主和裴宜之说不定有联系,我实在不想牵扯。
是以,我婉拒了他。
但他似乎是没想到,重金之下,我竟会拒绝,当下便略带诧异地盯着我,半晌恍然一笑道:「是我小看了先生。」
他这一笑,倒像是卸下了心房,言语间都客气了几分,解释道:「其实是家中小儿听闻了先生的美名,缠着我这个做叔叔的,定要亲自来一趟柳叶村,将先生请回去奉为西席,如此一遭,我这个做叔叔的没完成任务,回家定要被闹的。」
后来,我又看见了他几次。
几次他都站在书院外的垂柳树下,双手环胸,闭眼靠着树干,好像在听学堂里的朗诵声。
次数多了,我便请他进来喝了几杯茶。
他言不由心地说:「茶水清亮,回味悠长。」
我拆穿他:「乡野粗茶,是苦味浓长才对吧。」
他一双桃花眼神采奕奕地盯着我数息,忽然大笑了起来,指着我叹道:「你呀、你呀!」
彼时我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也没有主动提及过。
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
不想只是几杯苦茶,我与他二人竟处成了多年老友一般。
彼时我心想,这样也好,不论身份,多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也不错。
却没想到,表象终有戳破的一天。
我也不得不再次向命运低头。
城里有一个勤学私塾,是一个郭姓老举人办的,距今已经有十几年的时间,在城中颇为有名。
后来老举人去了,他的儿子郭怀旧子承父业,接管了私塾,但不知因何缘由,这几年名气大不如前,生源流失严重。
碰巧,这时三山私塾逐渐有了名气,有一些从勤学私塾出来的学生,便转而进了三山私塾读书。
郭怀旧听说了这件事,找上了门来。
他见我是个女先生,还带着清宁,当即面露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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