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便将祸水东引,我在心里都要默默地给她点个赞。
不愧是拿下我拿耗子油一般的老父亲的,赵氏都茶出味儿了。
但文官家的人就是心思细密,大家吃赵氏这一套,她们可不吃。
大学士夫人道:「宋夫人,咱们说的是女孩子们的诗才。」
赵氏坦荡得很:「我们家女孩儿没有诗才。」
然后,她慢条斯理地顺了顺小手绢儿,换上一张阴森森的笑面。
我和六姐姐都知道,赵氏摆出这张脸,便代表整个人已耐心尽失,这把稳了。
这不,她将帕子一甩,和大学士夫人聊起了「婆母难伺候」「丈夫不回家」「孩子不听话」——中年女人三大红衣巨炮。
直聊得大学士夫人脸上泛青,我们终于结束了这场应酬,比预计整整早了两个时辰。
赵氏疲惫地爬上马车:「走,回家睡觉去。」
这也不怪赵氏毛躁,我们三个人,现在顶着六个硕大的黑眼圈,换成是谁不间断地游走于京中世家往来应酬,精神状态都很堪忧。
那之后,各府宅邀约,都或多或少地避开赵氏,只找我和六姐姐。
六姐姐人虽憨傻,却白目得紧。
张三郎炫耀武艺学有所成,六姐姐道:「可你袍摆在抖,是体虚吗?」
王五郎卖弄自己文采惊人,六姐姐又瞪起一双圆圆的眼睛:「你刚刚平仄是不是没找对?」
妥妥一个话题终结者。
所以,不说话的我,成了公子哥们的主要目标。
对,我不敢张嘴,怕咬着人,只能顶着一张摆烂脸用力地沉默。
他们把我当成了娇嫩可欺的小团团,翻着花样地恶心我。
这破日子我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和爹说了之后,爹考虑我们的身心健康,同意减免绝大部分的应酬。
但我一出门,还是会被不知道哪里蹿出来的公子哥围堵。
就像现在,本来大哥武考登科,带我们去多宝阁挑首饰高高兴兴的,眼前这老谁家的小谁,堵在门口,摇头尾巴晃地非要给我作诗。
那诗作得怎么说呢?五姐姐家的大黄狗没喝多,高低也能接上两句。
给我那文学造诣相当不高的大哥听得一愣一愣的。
我很怒,很沉默。
我爆发了。
转身抽出大哥的佩刀就要砍他。
我追着那人,闷头都砍了好几下,我那武考状元的大哥还沉浸在那首诗里,愣是没反应过来。
眼看这一下就要劈着了,人群中闪出一个人,用扇子顶住我的刀刃。
眼前人唇红齿白,少年如玉,好看得跟个王八蛋似的,当然,说话更跟王八蛋似的。
「小丫头,不喜欢便不喜欢,何必动手呢?」
我越怒越冷静:「你们都学没学过南国律,骚扰未及笄的女子是要坐牢的,攀高枝儿都不管别人死活是吗?」
友情提醒:如该篇文章侵犯了您的权利,请联系我们进行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