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财大气粗,从不觉得花钱是什么难事。却不知人心这个坑,若是用钱来砸,那是怎么都填不满的。
我给姐姐回信了,她洋洋洒洒吐槽了三页纸,我只回了一句话:「抱薪救火,何有止乎?」
姐姐得了我的话,开始大刀阔斧整治农业,收获颇丰。
今天段无祁从上书房回来,迫不及待向我表功:「姐姐,我用你教我的道理来答先生的策论,辩倒了九哥,先生还夸我呢。」
我瞧着他脸脏兮兮的,身上也有伤 L「怎么回事?」
他几次张口想说行什么,却也知道我不喜他对我撒谎,:「没事,被九哥推了一把,不疼。」
「手伸过来。」
段无祁磨磨蹭蹭伸手,我没有心疼安慰,而是拿起了藤条:「今天姐姐再教你一条道理。」
藤条落下去,第一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第二下。
「没能力全身而退,就要学会藏拙,而非争一时之长短。」
第三下。
「既然已经崭露头角就应该硬气到底,别让人觉得你软弱可欺。」
段无祁没求饶,也不知道躲,举着双手供我打,无声地掉着小金豆豆。
我没敢使劲,打第二下就泄了气。他这么一哭,我简直觉得那第三下抽到我心尖上了。
算了,下次还是换一种方式,小孩哭着怪可怜的。
现在哄他有悖严师之威,不哄我心里还挺难受。我正纠结着,他一下扑进我怀里。
「无祁会听话,姐姐别生我气了。」
我还是心软,摩挲着他的发顶:「你既然有本事,就应该找到合适的时机,好被值得的人看见,这才是你的『本事』。」
这几年姐姐不常回京,回来也只待上几日。但是每年回来必先去无相寺上香祈愿,三跪九拜,虔诚无比。
我恼她心中只想着鬼神之说,把塑像看得比我都重要。
姐姐对我的牢骚嗤之以鼻:「呵,你懂什么叫信仰。」
年复一年,我和姐姐在一起的时光始终少之又少。
段无祁长到了十五岁,终于被允许上朝参与政事。
蛰伏多年,他的性子已然变得沉稳,不再是当初挨了打趴在我怀里哭的小豆丁。
有言官因上谏时有犯天威,皇上震怒,气急之下欲令杖杀,被段无祁当堂劝止。
言官当然是不能死的。说白了,皇上发完火以后,也等着有眼力见儿的人来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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