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没有恶意，不用管他，其实我还有话没说。”
扶苏好奇：“什么话？”
“废不废奴隶制都一样。”
“解决不了一个问题，大秦注定要二世而亡。”
“始皇帝没那个能力改变。”
“我说的。”
姜凡的声音越来越小，很快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又是二世而亡！
嬴政听到这个话题，罕见的没有发火。
只是心里仿佛压着块大石头，喘息都有点困难。
“朕做了这么多。”
“为何大秦还会亡？姜先生说的问题究竟是什么？”
嬴政实在想不通。
而嬴阴嫚第一次听到“二世而亡”的概念，黛眉微蹙：
“父皇威加海内，大秦这么强，怎么会二世而亡？”
“唉。”
嬴政叹了口气：“朕也想知道。”
“姜先生说大秦问题根源在商君变法，朕听他的，发布算缗告缗令。”
“姜先生又说奴隶制有问题，朕也在着手废除。”
“如今说朕没能力改变。”
“朕不甘心！”
嬴政有自己的骄傲，没有因为姜凡一句话就心灰意冷。
心中满是不甘。
通过算缗告缗令，大秦国库空前雄厚，民间反响极好。
每天都有消息传来，各地百姓对嬴政交口称赞。
再废除奴隶制，土地收归国有。
一切分明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大秦还会二世而亡，那朕做这些意义何在。
最恶心的是，姜凡说到关键地方，竟然会睡着了！
此时此刻，嬴政有种冲动，想冲进隔壁牢房，揪住姜凡衣领，狠狠给他几个耳光。
然后大喊一声：“从实招来！”
“父皇。”
在嬴政患得患失的时候，一道软糯的声音响起。
嬴阴嫚眉头舒展开，露出明媚笑容：
“我想到问题在哪了。”
嬴政闻言一怔，随即摇头笑了笑：
“朕都想不明白，你就别添乱了。”
“真的，”嬴阴嫚不服气道，“我没有添乱。”
“好，你说说看。”嬴政没抱希望，抱着玩笑的心态。
没想到嬴阴嫚语出惊人：
“如果大秦真的二世而亡，有没有可能，是二世有问题？”
一语惊醒梦中人。
嬴政如同打通任督二脉，整个人都通透了。
对啊！
为什么一定是朕的错？
是啊，错的不是朕，是秦二世！
不是朕不努力，是朕的儿子里面有坏人啊。
“坏人是谁呢？”
嬴政突然想到一个人。
“阿嚏——”
“阿嚏——”
隔壁的扶苏连打两个喷嚏，连忙捂住鼻子和嘴巴。
小心翼翼看了眼姜凡。
见他睡得很香，长长舒了口气。
上次不小心吵醒老师，老师的起床气恐怖如斯。
“老师说，一想二骂三念叨。”
“我打了两下喷嚏，看来有人在骂我。”
“会是谁呢？”
扶苏很快把问题抛到脑后，继续做笔记。
片刻后。
笔记做到最后一处。
“始皇帝没能力改变。”
扶苏轻声呢喃，眉宇间笼罩上一层阴云。
如果连父皇都无法改变，还有谁能改变大秦结局？
扶苏毫不犹豫想到姜凡。
可惜姜凡死期将至。
那么，自己呢？
“把老师讲的都学会，我为什么不能救大秦？”
“父皇时日无多，我必须抓紧时间了。”
扶苏眼睛越来越亮，瞳孔中浮现名为野心的情绪。
他的野心不是当皇帝，而是救大秦。
“他日我若为皇……”
扶苏声音很低，但在安静的牢房里格外清晰。
“砰砰——”
墙壁突然震动起来。
扶苏眉头一皱，喊来狱卒。
“公子有何吩咐？”狱卒站在牢房外问道。
扶苏指着墙壁道：“我记得隔壁是审讯室，最近动静有点大，在审犯人吗？”
狱卒小鸡啄米般点头：“最近抓了一个杀人犯，嘴硬着呢，只能让他尝尝手段，没想到打扰到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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