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
扶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用布擦掉手上的油污,姜凡淡淡道:“一只鸡卖五十文,真该死啊。”
扶苏深以为然点头:
“这些贵族只顾自己,不顾百姓死活,我深以为耻。”
“肤浅。”
姜凡撇撇嘴:“问题根源不是贵族,而是始皇帝。”
与此同时。
一墙之隔的审讯室。
嬴政额头青筋突突直跳,顾忌女儿在身边,不好发怒,努力保持风轻云淡的姿态:
“姜先生真会说笑,先不说事情本来就是编的。”
“就算真的发生,与朕有何关系?”
动作嬴阴嫚切下一小块鱼腩,放入口中细细品味。
动作优雅、精致,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好吃吗?”嬴政笑着问道。
嬴阴嫚微微颔首:“好吃,我从未吃过这样美味的肉。”
似是想起什么,嬴阴嫚又道:
“父皇您刚才说什么?”
嬴政轻咳一声:“朕说姜先生胡言乱语,问题根源不可能是朕。”
嬴阴嫚想也不想回应道:“嗯,肯定不是父皇的错。”
嬴政闻言心情愉悦。
比起胳膊肘往外拐的逆子,还是女儿贴心啊。
说逆子,逆子到。
不多时。
隔壁传来扶苏的声音:
“根源问题竟然是始皇帝,老师这么一说,学生想通了。”
“老师说过,废除奴隶制是个漫长的过程,绝非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始皇帝让贵族交出奴隶,必定会采用激进方式,比如杀人立威,强势逼迫贵族就范。”
“贵族表面臣服,心里肯定不服。”
“贵族的钱财来源,主要靠自己的土地。”
“老师还说过,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没了奴隶,就没人给他们种地,没人种地,贵族哪来的钱?时间长了,别说贵族,只要家里养奴隶的人,都会开始闹事。”
“啪——”
“啪——”
姜凡鼓掌为扶苏喝彩,“分析得很好,始皇帝都不如你。”
一旁的狱卒心肝乱蹦。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就姜先生敢说。
普通人听到都是罪过。
和狱卒的慌乱不同,扶苏开心得像个一百多斤的孩子。
“老师给我赐字子农,我便觉得应该关注农业,这两天看了一些文献,才发现这个问题。”
“学生还有不足之处,请老师指教。”
“闲着无聊,我们来聊聊鸡腿……”姜凡说到鸡腿就来气。
“呸,我们聊聊如何处理奴隶主的奴隶,才能避免出乱子。”
扶苏熟练地准备好笔墨,准备记录姜凡的话。
话传到审讯室。
嬴政从袖子里掏出竹简,望着竹简上的字迹,心情既期待又忐忑。
要是和姜先生不一样怎么办?
不,不可能!
朕费尽心思想出的东西,绝对不可能比姜先生差!
嬴阴嫚正在吃鸡腿,看到父皇一会皱眉,一会大笑。
糟糕,父皇坏掉了。
“首先,我们要知道奴隶和奴隶主的畸形关系。”
姜凡一边喝酒,组织起语言:
“我们要搞清楚,是奴隶主离不开奴隶,还是奴隶离不开奴隶主。”
这个问题不是很清楚吗?
扶苏不加思索回答:“肯定是奴隶主离不开奴隶。”
“对,但不完全对。”
姜凡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奴隶主与奴隶的关系,毫无疑问是剥削与被剥削关系。”
“奴隶主,现在应该叫地主,通过剥削奴隶获得利益。”
姜凡回想起曾经的世界,社畜也被老板压榨,和秦朝的地主和奴隶主一比较,本质上其实没区别。
“唉。”
姜凡突然惆怅起来:“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当奴隶习惯了被剥削,脊梁被打断,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扶苏细细品味这句话,总觉得老师话里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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