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八岁那年,我妈打掉了肚子里的弟弟。
奶奶跟爸爸知道后,把她打得遍体鳞伤。
我妈抱着我哭:「我要是生了男孩,你在这个家就没活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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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萍萍姐,到了被人相看的年纪。
女孩子洗过澡,梳着辫子,穿着好看的衣服拉去相看。
那个场景,我从小到大见过无数次。
萍萍姐拉着我,坐在村里的小河边,跟我说:「麦子,你见过买卖牲口吗?」
我点了点头说:「见过,我跟我奶去买过猪。」
萍萍姐说:「我就是那猪,被拉去隔壁村相看。看看牙口好不好,看看好不好生养,被婆家人挑三拣四,压一压彩礼。」
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模糊。
我困惑地看着她,听不明白萍萍姐的意思,好端端的人咋就成了猪呢。
她轻声说:「卖了我,给我哥娶媳妇。等我嫁过去,男人不顺心就会打骂我。起早贪黑地下地干活、上灶做饭,婆婆还得骂我不利索、讨人嫌。」
我握住她的手,安慰她:「萍萍姐,我奶说女人都是这么熬过来的。等你嫁过去生个儿子,以后熬成婆,日子就好过了。」
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当媳妇就是给人当牛做马。
熬到自己当婆婆了,日子就舒坦了。
只需要坐着小板凳,嗑着南瓜子,指挥媳妇干这个干那个。
看不顺眼儿媳妇,便挑唆几句,说自家儿子管不好媳妇,女人就得打。
村里的女人,都是这么一辈又一辈地熬过来的,谁都不例外。
萍萍姐看向我,她笑了笑,又哭了。
那眼神中,似是怜悯。
「你啊,还太小。你爹妈只有你一个闺女,你爷奶再不喜欢你,也只有你这一个独苗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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