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傅西辞脑子里闪过无数旖旎的想法。
“婉婉,”傅西辞目光躲闪着,竟是有些狼狈,“别闹。”
憋了半天,傅西辞还是只憋出来了两个字。

然,看着傅西辞这幅表情,宋婉捂着嘴,笑得娇俏动人。
原来,撩拨傅西辞,原来是这么有趣的事情啊。
不过……
瞥了眼傅西辞红得不能再红的耳根,宋婉决定今天先放过他。
她怕她再说什么,傅西辞就要落荒而逃了。
想着,宋婉勾着唇,乖乖点头,一副“我很乖巧”的样子。
便是如此,傅西辞越发觉得心痒难耐。
似乎,他的自制力在宋婉面前,总是没几分钟就彻底瓦解了。
“西辞,”宋婉不知想到了什么,眨了眨眼,看着傅西辞,“我想沐浴。”
宋婉习惯了睡前沐浴,哪怕是在拍节目的时候也是如此。
既然对象是傅西辞,她自然没什么忌讳的。
倒是傅西辞,一听这话愣了愣,而后悄悄移开目光,干咳了一声,才道:“嗯,好。”
宋婉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从行李箱中翻出睡衣和毛巾之后,便走向傅西辞房间的洗手间,走到门口的时候顿了一下,转过头,调笑一般地看着傅西辞,“不许偷看!”
而后,便钻进了浴室,顺便锁上门。
傅西辞还怔怔地站在原地,听到宋婉的话,一瞬间有些失神。
直到听到流水声,傅西辞才恍然惊醒,忙走到行李箱旁边,帮她整理着东西。
后知后觉,傅西辞才反应过来,宋婉的意思,是要……长住?
傅西辞心漏跳了一拍。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么?
思及此,傅西辞抑制不住嘴角上扬,原本是想帮宋婉把行李箱整理好合上的动作,不自觉地变成了把宋婉的东西拿出来,摆放在他的房间。
在傅西辞整理到某样东西的时候,手腕抖了抖,却还是红着脸,整理出半个衣柜,都一一摆好。
很快,原本有些清冷空旷,陈设都是黑白的房间多了很多鲜明色彩。
一瞬间,透着温馨。
傅西辞看着,不自觉地浅笑着,双眸中闪着点点亮光。
似乎,多了一个人生活的气息,更像是一个家了。
傅西辞看着,不时地摆摆这,移移那,似乎是希望把格局变得更加温馨。
末了,似乎还有些不满意,走到床边,观察着还有哪里不妥。
傅西辞目光在床附近游弋着,看到枕头旁边的小盒子,心头一动,便准备把它藏起来。
求婚,自然需要惊喜。
傅西辞拿起小盒子,放进床头柜里,眸中这才划过一丝满意,而后便准备转身走开。
蓦地,傅西辞目光一顿,不知看到了什么。
他怔了两秒,而后才抬起脚步,走到靠近床的窗户边,拉开窗帘,看着地上的某一处。
地上,静静地躺着一枚带有浅蓝色花纹的纽扣。
一看,就是女士衣服上的。
傅西辞蹲下身,捡起纽扣,愣愣出神。
这枚纽扣,似乎,是宋婉某件衣服上的。
而且,是四年前的。
若要问傅西辞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其实,是因为当年宋婉曾经跟他说过,她发现她有一件衣服,其中每个纽扣的花纹都不一样。
听着宋婉有些惊奇的语气,傅西辞便多看了两眼,他记忆力很好,尤其是关于宋婉的事情,看了,便记住了。
而是,离开前的那晚,他梦到的,便是那件衣服。
原以为是因为他多看了几眼,所以才会如此,但是……
傅西辞回想起那天早上醒来,床铺上虽然没有什么痕迹,也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但是被褥床单都凌乱得一塌糊涂。
毕竟,最后的时候,他停下了……
傅西辞的手忽然有些颤抖,连带着纽扣在手中颤颤巍巍的,轻轻晃动。
就像那天晚上,宋婉躺在床上,睫毛轻颤的频率。
所以,他都做了些什么?
如果那天晚上不是做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他第二天竟然只字未留就离开了,她怎么受得了?
是啊,她怎么受得了呢?所以,她才会得抑郁症,才会……割腕啊。
想到这,傅西辞眸子沉沉浮浮,慌乱,悔恨,后怕,更多的,是自责。
他恨不得杀了自己。
宋婉只是匆匆冲了个澡,而后便光着脚,走出了浴室。
傅西辞的房间地面铺着地毯,哪怕她光着脚,也不会觉得凉。
因为头发没有擦干,睡衣后背的地方似乎被头发弄湿了,不过宋婉没有在意。
方才只宋着跟傅西辞打趣,宋婉还没有仔细看,这一从浴室出来,正对着墙壁,宋婉这才发现,墙上贴的满满的,都是她的照片。
从小学到现在,甚至连大学四年的都有。
若是一般人看到这幅场景,定然会吓到,毕竟一墙的照片,贴在卧室,就连天花板上都是,只要想想每天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这些,换个人都会觉得心底有些发寒。
但是宋婉不会,她只会觉得心底一阵阵的甜。
傅西辞会这么做,是因为他喜欢她啊。
这个认知,让宋婉越发欣喜。
而后,宋婉便注意到,不过短短的时间,傅西辞已经把她的东西都放好了。
似乎一下子,她便踏入了他的生活。
这种感觉,很好。
宋婉环视了一圈,见傅西辞蹲在窗户旁边,似乎蹲了很长时间了一样,见背影都能看出来僵硬失神。
宋婉有些好奇不解,不明白傅西辞这是怎么了。
“西辞?”宋婉光着脚,没有发出声音,“你在看什么?”
宋婉凑上前,一眼,便注意到傅西辞掌心的纽扣。
霎时,宋婉睁大了双眼。
她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整理衣服的时候,袖口处的一枚纽扣找不到了,只不过她当时太过害羞,急着回去,便没有当回事。
现在,看到这幅场景,看到傅西辞这种反应,宋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西辞,”宋婉蹲下身,从身后抱着他,“我现在还好好的,过去的事情就别想了。”
傅西辞似乎才回过神,身体颤抖着,有些颓然,并没有说话,而是握紧了手中的纽扣。
“想什么呢?”
宋婉用侧脸蹭了蹭他的后背,少女刚刚沐浴过,身上还带着湿气,散发着他沐浴露的味道,是一种凉凉的薄荷香。
本来,应当是很旖旎暧昧的事情,偏偏傅西辞满心都被另一件事情占据了。
他有些怕,突然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面对她。
原来,他真的是禽兽不如。
这个时候,似乎连“对不起”,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傅西辞,”少女的声音有些高,似乎带着撒娇一样的不满,“你再不说话,我就要生气了!”
傅西辞猛然惊醒,而后慌乱地抱着她起身,有些战战兢兢。
“你别生气,”傅西辞抱着她,手中的纽扣硌得掌心有些疼,连带着他的心也一阵阵抽痛,低声哀求着,有些恍惚,“求你,别生气。”
连傅西辞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别生气,指的是现在,还是四年前的事情。
傅西辞的反应全在宋婉的预料之中。
她就是不想看到他这幅样子,所以才没有告诉他。
只是没想到,傅西辞竟然自己发现了。
感觉到傅西辞的慌乱颓废,宋婉有些心疼,微敛眸,软着声音,道:“怎么?你后悔了啊?不想要我了?”
“不是,”傅西辞连连否认,“我没后悔,我要你,只要你。”
“那就好,”宋婉搂着他的脖子,整个人往他怀里靠了靠,一副全盘依托的样子,满是依赖,“不过你居然不记得了,要罚。”
傅西辞早就丢了魂,不管宋婉说什么他都点头。
“好,要罚。”
“罚你今天都不准亲我,”宋婉眼珠子转了转,而后又道:“我睡着之后也不行。”
傅西辞怔了怔,这才回过神。
所以,婉婉没有怪他?
一瞬间,似乎得到了救赎一般。
然,想到宋婉的话,他又忍不住哑然失笑。
是他做错了,所以不管什么惩罚他都忍,只要不是她要离开他,什么都可以。
只是没想到,宋婉会这么罚他。
宋婉这么做,分明是为了逗他开心。
“好,”傅西辞虽然遗憾,更多的却是怜爱,“我答应你。”
而后,傅西辞摸到宋婉身后带着水的头发,眸中闪过几许懊恼自责。
他竟然这么久才察觉到,宋婉的头发还没干。
傅西辞一把抱起宋婉,把她放到床上,道:“等我一下。”
而后,这才拿出吹风机,用暖风帮她吹着头发。
发丝从指缝中划过,白皙和墨黑色交缠着,暧昧丛生,引得傅西辞目光越发柔软。
宋婉眯着眼,享受着傅西辞温柔的动作。
许是傅西辞的动作太温柔,宋婉竟有些困倦,昏昏欲睡。
待头发吹干,宋婉已经眯着眼,一副半梦半醒的样子。
傅西辞失笑,却没有笑出声,动作轻柔地放倒她,想让她躺好。
然,宋婉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一下子睁开双眼。虽然目光还有些朦胧迷离,但是却已然清醒。
“怎么了?”傅西辞不解,他分明看出来,她已经快要睡着了,而后,有些自责地问道:“我弄醒你了?”
“不是,”宋婉摇了摇头,扯着他的衣摆,目光不住地往他后背探去,“我帮你上药,后背的伤你够不到。”
没错,宋婉忽然清醒,是因为想起来傅西辞后背还有伤的事情。
后背受伤了,傅西辞胳膊再长也做不到自己上药,而他又不喜欢别人碰他,自然不会让别人帮他上药。
再者,潜意识里,宋婉也不希望别人碰傅西辞。
这是一种偏执的占有欲。
别说是碰了,哪怕是看了傅西辞的后背,她都会不高兴。
至于洛斯和洛洺,那是形势所迫,相比较她的不开心,她更担心傅西辞背后的伤。
况且傅家的佣人,多为女佣,宋婉可是很小气的。
傅西辞听了宋婉的话,心中一荡,而后面色有些难以掩饰的喜悦。
不过,傅西辞笑了笑,然后摸了摸她的头,说道:“我后背的伤很轻,没关系的。”
实际上,傅西辞这么说,只是不想让宋婉看到他后背的伤。
如果宋婉看到了,那他让洛斯和洛洺瞒着她的事情,肯定会让她不开心的。
一听傅西辞这话,宋婉心中顿时生疑。
如果真的只是青了一小块,那傅西辞为什么不让她看?
思及此,宋婉微眯着桃花眸,抬手便要掀起他的衣摆。
傅西辞向来对她不设防,宋婉的动作又太突然,再加上宋婉本来就是学武术的,动作奇快,傅西辞来不及躲闪,又怕伤到她,只好反手想把衣服摁住。
两人这么一来一回,傅西辞的衣服一下子有些承受不住两人完全相反的力道,只听“刺啦”一声,傅西辞的衣服竟是被……撕坏了。
这一瞬间,宋婉有些懵,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竟是,原来电视剧里面演的把衣服撕成两半,并不都是骗人的啊。
而后,宋婉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似乎,好像,她把一个男人的衣服给撕坏了。
宋婉抓着半边被撕下来的衣摆,有些局促,脸色通红地看着他,道:“那个……对不起……”
作孽啊!
她都干了什么啊!
傅西辞会不会觉得,她很……急啊?
那方,傅西辞忍着笑,清隽眉眼都是调笑,还夹着缱绻温柔,“不用道歉,”他瞥了眼宋婉手中的衣服碎片,语气带着些许坏笑,“没关系,如果婉婉喜欢,你想怎么撕都可以。”
怎么撕……
宋婉噎了一下,垂眸不敢看他。
怎么撕,她还能怎么撕!
傅西辞似乎很喜欢看她窘迫的样子。
这副引人怜爱的样子,是他一个人的,是独属于他的。
想到这,傅西辞目光深了深,眸底潜藏的一抹痴迷疯狂有一瞬间的汹涌,而后渐渐浅了下来。
或许不该说是浅了下来,而是又被傅西辞藏了起来。
须臾,他又是一脸的柔和,似乎方才一瞬间看起来有些魔性的人不是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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