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小美发微信告诉我：「罗总今天在 XX 大学招应届毕业生。」
是当初我跟罗毅约定要考的大学，但我却与之失之交臂。
他是公司的老板，平常这种事情他没有闲心管。
我没记错的话，吴湘湘也是这所大学的，刚开始卖我们房子的时候，她用母校套过近乎。
鬼使神差地，我就去学校找了罗毅。
他一见到我，严肃的表情随即 180 度大转弯，喜笑颜开得像个孩子，又惊又喜。
「老婆，你怎么来啦？」
「我去公司给你送早饭，小美说你们在这里招毕业生。」
他旁若无人地吻了下我的额头：「谢谢老婆，老婆辛苦啦。」
这一举动惹得公司其他人「啧啧」声一片，他倒也不以为然。
我被罗毅推着坐在了他的位子上，发现桌子上放着一盒手工寿司。
上大学的时候我来找他，那时候没钱，也是在这个操场上，我们俩分着一盒寿司吃。
剩下的几块样子歪歪扭扭地放着，很像橙橙完成的幼儿园作业。
「你买寿司啦？」我问他。
罗毅看了眼寿司，不经意地说道：「哦，还是在校门口买的，你尝尝，老味道。」
我喝了口水，却没动。
在寿司盒的下面，有一份简历，吴湘湘的。
看来罗毅是笃定我没有发现他们之间的事情，才敢将她的名字摆在明面上吧。
罗毅啊罗毅，你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吴，湘，湘。」，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着这三个字，音量足以让他听见。
「这不是那售楼小姐吗？」
罗毅不自觉地轻咳了一声：「对，刚好碰见了，就给我留了份简历。」
我太了解他了，他很少骗我，但撒谎时总会用咳嗽掩盖慌张。
那年冬天，我来学校找他，却不想大雪封了高速，我只能留在那里过夜。
但我翻遍了兜也没有五十块钱，冻得浑身发抖，却连个宾馆都住不起。
可是他却拿出一百五十块钱，在酒店开了个不错的房间。
「你哪来的钱啊？」
他也是轻咳了一声，对我说：「跟着老师做项目，他发给我的奖金。」
我后来才知道，他在大街上发了整整三个周末的传单，大冬天的冻得手长了冻疮，却不舍得买双手套。
赚了三百块钱，一半给我买了件棉袄，一半带我住了酒店。
那是我第一次住酒店，第一次知道空调还能开暖风。
他紧紧地抱着我，对我说：「姝姝，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让你冬天睡觉永远有空调开。」
想到这里，我的眼睛再一次为二十一岁的罗毅发酸，不由得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一抬眼，蒙着水雾的视线中，不远处的吴湘湘正蹦蹦跳跳地朝罗毅打着招呼。
但忽然看见我，我感觉她下意识地是想转身离开的。
但意识到我已经认出她了，只能过来打招呼。
「罗姐好。」她低低地朝我打招呼。
吴湘湘不穿售楼部的工装时，身上的活力值可以冲向百分之百。
脸上的胶原蛋白 QQ 弹弹的，不难看出这个年纪的热情澎湃。
罗毅最爱我的那几年，我也是二十几岁。
「工作落定了吗？」我笑着问她。
吴湘湘的眼睛在罗毅脸上定了定，但罗毅看都没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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